食物的热气从门外飘来,沈残意端着皮蛋瘦肉粥娴熟进了门。
许惘年瞬间被色香味俱全的夜宵吸引,道谢后迎上沈残意藏不住事的眼神,挑眉问,“怎么了?”
他探究地看着沈残意,半个月来,按照沈残意性格早该露出官宣对象的马脚,然而并没有,眼见朋友这下舍得开口,许惘年拿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是帮你和那个姑娘的事可以找我。”
听到这儿的沈残意脸红一阵白一阵,厮磨地道,“是。”他将手机递给许惘年,对面瞟了一眼他又不大确定地将指纹输入进去,解锁成功后看到两张陶艺馆的票。
“本来约好和她去的,她有事没时间来,你要不要去?”
做陶瓷。这事许惘年熟,他不经意开口,“你不是嫌弃我之前做的丑吗?”
欲擒故纵。主动邀请居然想反拿捏,谁非得要你?
沈残意背过身,撂下话,“你不去就不去。”
“没有啊。”许惘年一头雾水,埋在粥里的头挺起来,看向沈残意,“我去。”
他注意到床上被沈残意坐出个坑,无奈道,“你轻点坐,快把我床垫坐坏了。”
“那说明我身体强悍对你好。”沈残意一脸愠色地站起身,身下那被欺负的床垫慢回弹地收回去,他开口道,“你这床垫真矫情。而且这怎么了,以前我可以跟你一起睡。”
许惘年扶额,这又哪到哪了?他严肃地对着沈残意道,“现在不是以前,你有女朋友,你不是孩子。”
他的脸透过台灯照出半面,睫毛垂在眼睫,落下一小丛阴翳,嘴巴是闭着的,被勾勒过形状莫名刻薄起来。
“好,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什么都不跟我说。”沈残意霎时间眼睛通红,嘴唇颤抖。
粥不好喝了,许惘年驳斥,“每个人都有隐私,不可能毫无保留。”
沈残意恨恨地凝睇,“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坦白一点?”
许惘年在粉丝脸上见过这种表情,话题绕到这了,像是逼到绝境,他不得不一个个字慢慢地,“相对别人对你更坦白,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总不能老是来找你耽误你和她培养感情,很多事情自己消化也一样。”
平淡如水的一句话叫沈残意快疯了。这好像外向喜欢交朋友的人无法理解内向喜欢宅家打游戏的人,习惯跟许惘年在一起的沈残意同样无法理解许惘年的独行。
他的委屈蔓上心头,声泪俱下地控问,“我不想理解,如果一个人也可以,那喜欢有什么意义?”
“如果爱也要遮掩,那不如不爱。”
“如果你总是选最好的选择,那我算什么?”
……
许惘年脸上罕见地出现为难,这种类似分手的场面构成——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半夜站在自己房间像骂渣男似的控诉自己无情?
他不禁反思,最终还是道,“你不一样,虽然有时候挺烦的,不过只有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你就当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许惘年去观察沈残意的表情,他先是一阵错愕再又是消化后的哀苦,最后就是转过身熟悉的摔门。
中央空调的别称是全自动惹毛人机器。
跟外表展露的中央空调面貌背道而驰的是,许惘年并没有很多朋友,大部分朋友都被他气走了。
普通人对陌生人和好朋友是亲友式双标,许惘年对陌生人和好朋友是距离式的双标。
“你这么矮是因为吃得不好吗?”小学,一个普通的午自习,趴在桌上的许惘年听到来自前桌的关心。
前桌林时是一个乐天派的小胖子,那时的小许惘年和他仅有几句之交。
“没有吧。”小许惘年从课桌上坐起来挠头,认认真真地说,“应该是我不注意吃饭时间。”
课间时间,同班的同学买零食的买零食,去操场的去操场,教室没几个人,两人交流流利不少。
“我一般一天吃一餐或者两餐这样。”小许惘年接着,林时听完,肉肉的脸蛋上写着难以想象,他凑到桌前盯着许惘年,嘟着嘴问许蔷是不是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