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后厨。”沈残意掀开后帘,对着渡晚阳道,“他腰扭了,跟曲清商换一下位置。”
话语落下,许惘年扶腰出来,曲清商赶忙从座位里匆忙让出身,懵懵地小声问,“就……我来招待是吗?”
“嗯,辛苦你了。”许惘年接过曲清商的吉他,得亏裙子短没缠紧玄关才得以从然坐下。
后厨是沈残意和渡晚阳的天下了。
时间紧迫,两人寸言不发,倾身捣鼓着菜品。
前门门铃叮咚作响,几个女孩站在门前,曲清商毕恭毕敬开门后女孩们像下饺子般个个涌入,曲清商一个个数完,一共是十一个。
而此时离下班时间还有三小时。
人数一多自然聒噪,沟通困难不少,导演组大发善心地将对讲机借给四人。
效果是有的,但后厨照样是乱的。
“模具放哪了?”渡晚阳问。
“你加吉利丁了吗?”渡晚阳问。
“又催了,五分钟做的完吗?”渡晚阳问。
问到这句,沈残意脸色咻然沉了下来,他掀起眼帘冷冷扫了渡晚阳一眼,“五分钟来不及。”
渡晚阳身心俱疲,腰一下垮在桌板上,声色带着催促的不耐,“不行,她们在催,你快点。”
“快不了。”沈残意淋面的手如常,眸光冷凝,“做快了不好吃,要不然你让她们退单。”
他有一些洁癖,看到一桌乱放的模具刮刀心里本就追不上爽利,一了百了道,“我昨天就说了四个人不够,现在这种情况要不限购要不就是等。”
渡晚阳哪会把沈残意昨天阴阳怪气的话当真,这会真是累到无力反驳,只能认命一笑,“那你跟惘年哥说,他是就算腰疼干不了活也要布局的好人。”
“你什么意思?”沈残意敏锐地转过头,眸光如炬,怒火从瞳中燃起。
“残意哥你误会了。”渡晚阳做这一套当真熟稔,赶忙回归柔弱可怜的做派,重新拿起手上不成样的咖啡,演出一副被地主虐待的寒民模样,“我没那个意思。”
……
“管好你自己。”打单机吐出一长条,沈残意干脆利落地将一卷扯出,迎面碰上许惘年。
“我来了,都辛苦了。”一进门,许惘年自觉收拾台面,声音低柔,“你们谁累了可以休息下。”
许惘年视线瞥到渡晚阳,那人局促地转过头,须臾,又扶着脚说要休息。
“那去……”许惘年说到一半被沈残意打断。
沈残意:“你在装什么?”
短短五个字尖酸到无从找补。
“哥哥……”渡晚阳脏兮兮地坐在地上,无辜地用水灵灵眸子看向许惘年,“我没有。”
“随便你怎么想。”烤箱亮了,沈残意端起可颂走向前台,他不愿去看许惘年,只留一个背影,“你爱偏袒他就偏袒他,我不会理你了。”
走了一步,许惘年就叫住他,他的声音因为刚唱过歌有些艰涩,但依然清晰,“你辛苦了,接下来我来。”
沈残意死也不回头,步伐健步如飞带的凉风窜进裙下,嘶了一声,冻的肩膀在颤抖。
前厅乐不可支地畅聊,忽然一个黑乎乎的背影靠近众人,“您的餐。”是沈残意,他躬身上餐,比哭还难看的笑着实吓了客人一跳。
“你没事吧?”好心的粉丝紧忙从抽纸盒里掏出纸,两张不够还要抽更多,“谁欺负你了,我们帮你欺负回去!”
“就是就是,紫幽纯S/B,我们集资帮你付违约金!”
沈残意被逗笑了,他鲜少地流露出柔和神态,以偶像的形态反安慰粉丝,“没事,就当被一只臭老鼠咬了。”
然后,这只他嘴里的臭老鼠又看见沈残意进厨房了。沈残意后半段都不说话,尽职尽责地将菜品做好上餐,跟粉丝合影,视许惘年和渡晚阳于无物。
“你们饿了么?要不我叫几个外卖?”人流少了些后,曲清商小心提议,他一早感受到修罗场气息,秉持着谁都不惹的原则谁的话都听。
“我看你们挺饿的,你们吃。”沈残意锋芒毕露,他今天什么也没说,额际的汗珠和暴汗后肌肉线条分明却是最好的证明。
……
沈残意明显要人下不来台,许惘年也不恼。
尽管他什么也不知道,还是靠直觉走到沈残意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沈残意,“累了的话要不要吃块巧克力,你后面休息吧我来。”
渡晚阳眼睁睁看着,嘴巴一张还想作妖,不想沈残意直接杀了个回马枪恨恨地瞪着他。
这招不管用渡晚阳换了一招,他孤零零坐到前台台阶上,一个人看着地板,落寞愁苦,导演懂事地给他切镜头360度运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