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军首领决定给找个能背锅的。
他示意手下联系军团总部,这边打着商量:“我已经在向上级申请,你们必须停止蓄力!”
浩浩群星中,无数双眼睛观望着这场对峙。首领冷汗一层接着一层,终于在看到神鸟后裔的同时接到了命令:“让他们走。”
“代我向另一位……不,没什么。”祭司空灵悠远的声音传来:“不必拦截,让他们把人接走吧。”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炮口对准之中,流渊凤翼舰缓缓下降,打开底部舱门。橙黄色的巨鸟一声长鸣,振翅加速,在风的边缘一头冲进了星舰!
三架机甲紧随其后。阿尔克在通讯中微笑着行礼告别,下令星舰掉头转向。
羽人族飞船开路,护送着这艘巨舰离开。龟人族和鳞龙族默契的为他们断后:“听说你为他们此行卜了一卦,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得偿所愿?”
问话的是鳞龙族长老,他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这批飞船与其说是接元莫,更是在护送他。
龟人族的少主是个一个墨绿色头发的男生,穿着短袖短裤,四肢皮肤皲裂硬实。闻言抬头,先是慢吞吞的行了个礼:“得偿,是、没有、时效性的。”
他说话并不结巴,像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所以断断续续:“所求、有时效性。但是、变数就在……”
他抿着嘴笑:“所求中啊。”
机甲直接开去了右翼的机甲仓。巨鸟则是几个旋身,身形骤缩才堪堪刹住车。
柯莱特不知道滚了多少圈,被一早守在边上的两个羽人士兵合力拦下;背上的卓琰由于惯性向前甩飞,又被一双手揽腰拉回。
手的主人给他做了一回人肉垫子,后脑勺着地脸朝上的问他:“没事吧?”
胸口的人好半天没回话,常黎抬手示意羽人士兵不用过来,轻声问:“卓琰?怎么回事?”
狐人眼前忽远忽近,想说话却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只能伸出手乱摸。常黎摁住在身上作乱的狐狸爪子,感觉出不对劲,声音放大:“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卓琰一张伪装过的假面惨白,冷汗涔涔,努力张嘴说:“告诉、告诉……”
常黎坐起来,贴近去听。但是只能听见毫无意义的气声,他只好分辨着怀里人的口型:“告诉谁?我知道,告诉瓦尔瓦娜,在第几空间站等你?”
狐人异常的心跳声都比说话声有劲。常黎摸了一圈,没发现要害有大伤口,但是人一点一点往下滑,血液从口鼻和失去支撑的垂耳中流出,搞得他也有些慌了:“先别睡,醒醒!”
他高声:“叫医生!叫医疗舱!”
常黎把昏死过去的人打横抱起来往上层走。阿尔克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常黎躲开女鸟人的裙摆问:“哪个医生随队?快一点来我房间!”
阿尔克:“你不去医疗室?”
“不用!让医生和治疗仓都来我房间!”他在半途回头:“再给我拨一个小队看守,除了医生谁都不允许进去!”
众羽人在他身后俯首称是。
变成人形的凤凰穿着羽毛幻化而成、礼服一般灿烂的长袍,抱着满身血迹的垂耳狐人,在众人的躬身行礼之中离开。
那一路血迹蜿蜒,映射在鸟人沉甸甸的皇冠珠宝上,似一个崎岖又残酷的转折,在命运和时间的交汇中留下了明了的痕迹。
“未来的困境,还会这样好运吗?”
阿尔克一同俯身,向着下一个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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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无风,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好时间。”
树桩做成的棋盘之前,一位发须皆白的苍老狐人盘膝而坐,为卓琰斟茶。
“月亮也听不到的话,才叫密谋,不是么?”
卓琰没有接,示意老狐人不必费事:“如果我们谈不成,就别浪费这样的好茶了。”
“您还没有谈,怎么知道事不能成呢?”
老者隐居很多年了。他的心境看上去和他的生活一样平和,面容亦是慈悲宁静的,他说:“凡是还是要争一争的,您一个年轻人,还是要有一些活力啊。”
“我只是觉得,要是有人深夜前来,商量着要我的命,那他便是态度再好,我也不会应允的。”
还未曾分化出耳尾的少主坐得端正,手指轮点棋盘。每一句话都是试探,却又字字笃定:“难道您会对想要您性命之人和颜悦色吗?”
“我听说少主出身贫寒,这些年来应当明白,有些人只有一条命,但最不值钱的也就是那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