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章章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个贱人手里？”他嗓音嘶哑低吼着。

方早被绊倒在地上，泥土混合着杂草，她像是野兽一般猛然扑到王序然身上，手脚利索地将皮带勒紧接着将皮带扣住，让王序然难以挣脱。

她单膝抵在王序然胸前，抬手用力甩了几个巴掌在他脸上，仿佛还是不解恨，拽了一旁的杂草捏住他的下巴将杂草塞进他的嘴巴中，王序然想要趁机咬住方早的手指，方早挣脱开，又捡起地上沾染着泥土的砖块，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脑袋上。

尽管雨很大，风声呜咽，方早还是能感受到砖块撞击着他的脑子，发出砰砰的声音。几下之后他便老实了，方早淋着雨拖拉着王序然继续往荒草从中走去。

王序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四下没有一点灯光，方早像鬼一样站在雨水中，一言不发。

“你放了我好不好？”王序然吐掉口中的杂草，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方早捆绑了起来。

雨滴淅淅沥沥，方早喜欢这种声音，它能让方早思绪宁静。

“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王序然继续哀号着，此时，他已经放弃了挣扎，浑身因害怕还有寒冷而变得瑟瑟发抖。

一片漆黑，他看不到方早的表情，方早蹲了下来，她的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双眸中放着残忍的光芒。

“我为什么要放了你？”她在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方早冷眼藐视着王序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缺钱？所以当初在学校里才敢随意造我的谣？”

“不不不。”王序然为了活命疯狂摇头，“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真的，方早，对不起，都是唐章章让我那么做的，我是听她的。”

“那你可真够贱的。”

淤泥散发着苦涩的气味，方早喜欢这种味道，这里的一切她都喜欢，而这里也将成为王序然的死场。

“是的，是的，我贱，我贱。”王序然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方早的话，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方早放了他。

方早捡起地上的皮带，皮带的另一头链接着王序然的脖子，她用力抽拉着，像是逗猫弄狗一般玩弄着他。

王序然眼球因难以呼吸而突出，表情开始狰狞。

玩够了的时候方早便将皮带扔在地上，“方早，你他妈就是一个婊子，贱货，杀了我，你他妈以为你能活命？”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潺潺流下，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泛紫，比方早还像暗夜里的鬼。

方早一对森寒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看，她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他骂的是什么话，因为这些话从她很小的时候就伴随着她了，她去到哪里都逃不开，既然逃不开，那就一起去死吧。

“你是第三个。”

“你说什么？”

方早没有理会他，洁白的手套早就被糟蹋的脏了。

“啊……”王序然的尖叫声继续被雨水吞没。

骨头与石块摩擦时发出令人牙根发痒的怪异声响，她在享受此时，她独自享受，直至这荒原上只剩她一个人。

杀意渐渐从她的眼中消失，她低下头，眼神中只剩孤独，嘴角也只是苦笑。

枣红色的雨伞出现在上空，为她遮挡着风雨。

那些曾经日思夜想的事，那些始终没有答案的问题，在今夜都释怀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她，只有她自己可以给自己最满意的答案。

方早继而恢复了理智和清醒，她知道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

雨水被天空收回，她跋涉过荒草，腿上被留下划痕，手指、胳膊、腿、以及心脏，都交替着疼痛。

水面泛起波浪，然后趋于平静。

夜开始退却，天空慢慢泛出鱼肚白，她用体温暖浑身的潮湿。

尽管被雨水浸湿，被杂草覆盖，方早还是找到了正在响铃的手机，她看着屏幕上的座机号码，任由手机响起又安静。那是清浅的座机号码，是谁会在这个时候给王序然打电话呢？

荒地里，太阳照常升起，方早将因打斗而散落在泥土地上的苦楝手串捡了起来，她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