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董亦芫先是愕然,然后开始轻蔑地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你以为轻飘飘的对不起,这些事情就都能翻篇吗?”
叶彤欣本能地辩解:“我是受压制于唐章章,她让我干什么我不得不干。”
董亦芫语气冰冷:“她让给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她如果让你当狗去吃屎,你会去吃吗?你只选择有利于你的部分,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啊。”
叶彤欣哑然。
董亦芫懒得跟她有更多的交流,开始往巷子外走。
“我也退学了。”叶彤欣一把拽住董亦芫的手。
董亦芫猛地甩开,然后用力朝着叶彤欣的脸上扇了几个巴掌,煽到后来她浑身颤抖,手掌发红发烫,她极力保持冷静,冷笑着看着叶彤欣:“你果然是她的一条狗啊,你退学跟我说什么,是我造成的吗?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
“对不起、对不起……”叶彤欣嘴里不停的重复着。
董亦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虚伪:“你根本不是想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根本不是诚心地忏悔自己的过去,而是你现在所处的境地烂到超出你的预料了,你想要得到心灵上的慰藉,你想要自己心里舒服点儿,你想得还是你自己,你那么自私卑鄙地说出对不起,只是为了你自己。”
叶彤欣被赤裸裸的看穿,是的,她就是这样的,如果她目前的处境能比现在好些,她绝对不会找到董亦芫的家里来听羞辱的。可是她终日被噩梦缠绕,她害怕了。
叶彤欣被寄的脱口而出:“那杯子不是我的,是唐章章的,她耍你爸爸的。而且我们一开始并不是想要搭理你爸爸的,是方早,我们先看到了方早,唐章章想要捉弄方早,可是方早骑着自行车走的太快,我们找不到方早了,这个时候你爸爸来了,唐章章才换了目标的,是你爸爸做了方早的替死鬼,你应该怨方早。”
“你说什么?”董亦芫面色沉郁。
“你爸爸找到了唐章章,想让你回去继续上学,告诉唐章章不要再欺负你了,唐章章说,让你爸爸那杯子,保温杯,那个很贵的保温杯,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把你爸爸撞死了,那不是我的杯子,唐章章的爸爸非说是我的杯子,我是被逼无奈的。”叶彤欣开始语无伦次。
董亦芫苍白的脸痛苦得近乎扭曲,她拽着叶彤欣的手臂,“你跟我去警察局,跟警察说去。”
叶彤欣听后疯狂甩开:“没有用的,唐章章她爸一手遮天,把我舅舅直接送进警察局了,还诬赖我妈是小偷,一点用都没有的。”
董亦芫原本就诧异叶彤欣为什么突然来跟自己道歉,原来是唐章章把她利用完甩了,像是扔垃圾一样丢掉。
董亦芫凄婉地冲着她笑:“所以到头来,你还是只为了你自己。”她用尽全身力气,拽着叶彤欣的头发,将她拽出了巷子,“我的菜刀放在厨房的案板上,你下次再来的话,菜刀就是在你的脖子上,反正我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了。”
叶彤欣眼里泛着惊恐的泪光,“不来了,不敢了……”
叶彤欣走后,董亦芫呆在美佳佳面包房里,一整天都神情忧伤。
老板娘看她那可怜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木门年久失修掉了漆,露出木头最初的颜色,爸爸还在的时候喜欢坐在门口晒太阳,他总是笑眯眯地看着芫芫,玻璃窗户上映着那天的好太阳,像今天一样的好太阳,爸爸盘算着要把被子抱出来晒晒,晚上睡觉的时候芫芫就不会冷了。董亦芫躺在被爸爸晒过的被子上,那是很久之前的好太阳,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在枕头上,耳畔边的碎发消瘦了她的脸颊,她抬头往门外望了望,什么人都没有,她伸出手来紧紧拥抱住自己,仿佛爸爸还在。她委屈地哽咽着,堂屋里的电话已经被她绞断了电线,再也不会响起。
原来是方早啊,她一早就知道唐章章那群人跟方早不对付,爸爸平白替方早丧失了性命,方早知道吗?
为什么死去的是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不能是方早?她为什么要跑那么快,为什么!
一夜无眠,第二天,她照旧起床上班,美佳佳烘培店的老板娘佟姨喊她过去上班,价格给的也算公道,她要活下去,攒足了力气才能反击。
日子像流水一样,让人抓都抓不住,很快夏天就来了,方早并不是期待夏天,而是夏天来了就意味着要高考了。她终于有一天能够离开清浅了,离开这个没有丝毫能让自己留恋的地方。
临近高考的时候,唐章章的小团队消停了很多。唐章章整天垂头丧气的,家里人都知道她什么成绩,爸爸想让她出国留学,因为这件事,她跟爸爸吵了一顿,爸爸觉得唐章章不识好歹,唐章章想到自己英语差成那样,还要一个人出国就害怕,“你要是能像方早一样成绩好,还需要我为你考虑这些?”
“方早、方早,又是方早,你觉得可惜了是吧,方早不是你的女儿。”这是唐章章第一次那么大胆的跟父亲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