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舟走进屋的时候,屋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方早?”他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有些忧心,方早能去哪里呢?村子里的传闻他已经听得了,他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他只怕方早在这种舆论下不要出什么意外。
“方早?”陈惟舟满村子的找寻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陈惟舟心乱如麻,因为奔跑嘴唇微颤,冷空气大口大口的被吸入喉咙。
河的对岸有什么?
你想去看看吗?
河的对岸!
方早的奶奶被埋在了河的对岸,河的对岸有方早的奶奶。
陈惟舟脸上苍白,奋力往河边跑着,他害怕方早会做出傻事,他的手掌僵硬,手心全是冷汗,他害怕方早出意外!
“方早!”陈惟舟站在岸上呼喊着。
他看到了方早,冰冷的河水中,站着的是瘦弱的方早。
陈惟舟脱掉外套,一个猛子扎进了刺骨河水中,“方早,快回来吧。”
河水拖拽着陈惟舟的四肢,让他的行动变得缓慢,他浑身冻得发抖,不知道方早在这样的刺骨中呆了多久。
“方早,方早,快跟我回去吧。”他终于游到了方早身边。
方早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下一片乌黑,样子真像是被鬼魂夺去了魂魄般吓人。
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奶奶,昨天,来找我了,她在河的对岸。”
“你疯了吗?你是想死吗?”陈惟舟目光变得锐利,拽着方早往岸上走。
方早脚下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波浪冲来时,她上身虽波浪起伏,她似是一心求死,双眸无焦,神情呆滞。
陈惟舟柔声哄着:“方早,我们先上岸好吗?河水太冷了,会冻坏你的。”
方早双手掩面,指缝间露出呻吟般的声音,“我要去找奶奶。”
“你疯了。”陈惟舟不住地颤抖,寒冷使得他动作缓慢,在水中拖拽不动一心求死的人。
“那两人怎么了?”路过的村民惊呼。
“快来帮忙!”陈惟舟挥舞着手臂,算是找到救星了。
方早被抬回去的时候,又是惊动了全村,老太太不仅魂魄回来了,甚至要勾着方早的魂,要把方早带走,老太太是最疼方早的,谁不知道。
真是见了鬼了。
自从那件事后,方早的精神状态就好像有些不太正常了,很多时间里,你觉得她是一个正正常常的人,但是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
同学们都察觉不到什么,只有陈惟舟知道,方早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很多时候你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回应。
“拽什么拽,成绩第一就这样拽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哎哟,算了,方早本来话就少。”
更多的同学把方早的这种变化归咎于她身为第一名的傲气,第一名嘛,傲气点,很正常的,毕竟天才的脑子跟普通人还是有差别的,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跟他们沟通。
新的学期开始后,一切都照旧,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奶奶总会进方早的梦来,很多次方早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着清浅奶奶的宅子里,她看向自己家宅子跟奶奶家宅子连接的小角门,或许是午夜梦回,自己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周围的邻居瞧着奶奶家的宅子总感觉阴森森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开门了呢?半夜还有人啼哭的声音,听着就渗人,方碧云夜里出工去了,难道是方早在哭?
邻居一开始是不好意思问的,后来哭声多了,实在是受不了,鼓起了勇气去问了方早。
方早捧着比砖头还厚的书面无表情的回答:“不知道啊,没听过,我每天夜里要看书到很晚,从来都没有听过哭声。”
“呃……”邻居笑容僵硬在脸上,不会真是闹鬼了吧。
后来村子里的人经过,将方早在奶奶去世后在村子里的一些怪事都说了出来,再联系到清浅宅子里发生的事,方早奶奶家乡下老宅子、清浅宅子都闹鬼的事情慢慢就传开了。
“老婶子看上去不像坏人啊。”
“人心隔肚皮,更何况鬼哟。”
“老婶子才死几天啊,到那边就学坏了?”
“或许是想方早了。”
“这个说法还靠谱点,方早是个苦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