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收拾了要走。现在他会提前一些时候和她讲,因为她总要磨他一会儿。
今天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特别难过的样子。
“怎么了?”
她两只胳膊箍住他的腰,眼神怔怔的,只是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
久久,她哽咽道:“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了。”
说完泪如雨下,呜呜哭起来。
他听了也不禁眼中含泪。
他知道她什么都明白,眼前没有路,走到头就是万劫不复。可是又能回头吗?
这些天本来就忙,他还要回去一趟。今天又频繁上去打电话。
张秘书看不过去,但也不能说什么。老易是上级,可恶是公务上却无可挑剔,这一点他最愤慨。
“还好啊,一点钟吃过东西了。现在和猫玩呢。没有,还好还好……”
他总是不放心,隔一段时间打电话回去,听她没什么不好才放心下来。
他又是好几天没回来,王佳芝心想他不会生气吧,不过应该不是。
他还哄她睡着了走的,她现在在写关于萧皇后的小说,想法很多,就是提起笔又懒得写下去。画画也画不下去。
真是的,心烦意乱什么都做不好。她想着做些简单的事情,不能总这样闲着。
王佳芝和老易有一点很像,那就是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有好多事要做,却时间有限。所以难得闲下来可以什么都不做,就会有负罪感,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王佳芝选了一块浅湖绿色的布料,画起花样,要绣一个绣球花的枕套。做些简单的事情总比干闲着的好。
画到一半,她感到坐得有些僵了,起来到窗台看纸盒里的喜鹊。
它的翅膀已经好一些了,她很喜欢这种雾霾蓝色的灰喜鹊,比黑色的更柔和,显得很毛绒很暖和。他有一件衣服就是差不多这个颜色,很暖很软,擦起眼泪来非常吸水。
记得小时候上学的路上有一棵干红果树,秋天的时候树叶落下去,挂着一簇一簇的干红果,好像大红的玛瑙珠子。她从跟前经过,听到清脆的喜鹊叫声,抬头见几只灰喜鹊在树枝上吃果子,毛绒雾霾蓝的喜鹊,艳丽的大红果子,好漂亮的一幅画。
她总要在树下驻足微笑看着那喜鹊吃果子。小时候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王佳芝画完那花样,觉得很累,回到卧房不知不觉睡着了。
广州六月的早晨,果园里那菁郁的荔枝树,好像一个个巨大的翠盖,比肩接踵的连成一片又一片。苍翠欲滴的绿叶间,挂着一大串一大串鲜红的荔枝。山岚晨雾中,好像蒙着一层薄纱,那雾笼罩到枝叶花果上,凝成一层露水更显得那翠绿更郁,鲜红更娇。
“我们在广州这么久了,竟然还是第一次有机会郊游赏景,不过却是给你践行了,也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一个穿石青色长衫的青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