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长凑到一个跟他同龄的男人身边:“老林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们两个十年同学,我什么时候求过你,我们要拿不了第一,学校就关在我手里了,我真没脸活下去了。其实我们向阳花开节目前面效果还是不错的,就是最后有点小瑕疵,瑕不掩瑜嘛。”
老林看着面前老同学两鬓头发都白了,看着像比他老十岁。
他们毕业之后分配到两个地方他去了教育部门做科员,老同学回老家的学校当老师,要说一开始也大差不差,可多年后境遇竟是如此不同,他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老林说道:“老同学我不是不帮你,可你看这个节目效果大家有目共瞩,我要是偏颇你如何服众呀。何况你们不是还有个节目,或许那个节目有希望也说不定呢?就算学校关了,我把你调来市里。高的不能够,干个科员养老还是可以的。”
校长还能不知道大合唱水平怎么样嘛,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老林学校就是我的命啊,你是要见死不救嘛?我们一个宿舍那会儿你吃不起饭,我们俩就同吃一碗饭。”
老林叹口气:“老同学我也不是不念旧情,是我这个位置很难做,要不然我帮你去找矿长说说,你看如何?”
校长不情愿,他已经了解新来的吴矿长不是好说话的。求情不成,可能还会被损一顿。奈何老林非拉着他去,只能无奈的跟上。
吴桂山眼看领导席上走过一人来,直奔他这边而来。也满脸堆笑站起来迎接,一番自我介绍之后。
吴桂山旁边的臧汉江也站起来凑热闹跟老林握了个手。
吴桂山忽然撇到领导身后的校长,看吴桂山看过去,校长神情躲躲闪闪像只猥琐的老耗子。
老林也没客气单刀直入的跟吴桂山和臧汉江谈了起来。
他是教育部门对各地教育还是比较了解,当即指出孩子们到市里来上学的难处,说他们二人都是鹤平镇的中流砥柱,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在考虑一下,克服万难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
吴桂山总算听明白了,又是个来说情的。一个教育部门他倒还真没放到眼里,打着官腔说道:“这位领导同志呀,您是不知道呀,现在我们矿山很难呀。机器设备刚换新是一大笔投入。而且现有矿洞都贫化了,不比傅石毅在那几年,投入大回报率低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呀,而且我们鹤翠矿中学教学质量很差。”
吴桂山特意加重‘很差’两个字瞥向校长,看校长脸色也变得苦瓜一样。
吴桂山才接着说:“我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前途着想啊,而且我也给了我们学校整改时间。今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你们看真的有改善吗?我看就是能力问题……”
吴桂山说到这里时候,忽然舞台的灯熄灭了,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了舞台。
一束光亮起,不知道何时舞台中间出现一抹绝美的倩影。
简单一个出场已经让全场瞩目。
她就仿佛是春天,轻盈的来了。唤醒睡了一冬天的花草树木,小草伸个懒腰转出土,在人们还没没察觉她到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周围都镀上了新绿。桃花、樱花、油菜花,花儿争艳,生机盎然。
美丽的丹顶鹤从远方飞来,他们翱翔起舞在这片土地上孕育后代。
随着倩影素手起落,她的衣服瞬间换成了紫色,仿佛在对每一个观众说,春天过去了,夏天来了。
她的手她的脚每一次起落都是一种寓意,仿佛看到了夏天的鹤翠,人们到湖边湿地边玩耍、划船、钓鱼。湖面吹来凉爽的湖风,吹散了人们的闷热。
夏日午后的林荫下,是永远不散的诗歌。
她的衣服有切换成黄色,她身上的刺绣每一处都在提醒着大家,这就是鹤翠的秋天,正如现在金黄的稻田、火红的枫叶、丰收的果实。
最后冬天来了,吴袖逸一转身已经是浑身素裹,仿佛就是鹤翠的冬天,像一个性急的孩子每次都来的那么突然,打的人措手不及,所有人都会心一笑。
雪花落下,这是鹤翠最重要的一个季节,每个丰收年后都留存这快乐的影子,冰雕,篝火、踏雪寻梅、湖面上滑冰车,打冰陀螺、冬捕鱼,还有热闹的节日。
吴袖逸身后是穿着鹤翠矿校服的孩子们,她们为吴袖逸和声,随着音乐吟唱,没有一句歌词。
但是每个鹤翠人却听懂了,因为这就是他们生活的每一天,每一季,每一年。
音乐老师欣慰的看着孩子们,也幸亏她被吴袖逸说服了,让孩子们一起上,果然没让人失望。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觉得今天是最完美的一次表演。
直到吴袖逸带领同学谢幕,所有人才反应过来,掌声雷动。
蹲在棚顶操作追光的傅高明由上而下的看着吴袖逸,硕大的灯头足有七八十斤重。
他的视线一直追着吴袖逸,为了让灯头平稳移动不乱晃,他一直全身高度紧张,到最后他全凭意志力再坚持,最终她们的配合很完美,舞蹈完成他也累的瘫在棚顶。
傅高明倚靠在顶棚的木梁上,这里是黑暗的,但从这里看光明中的吴袖逸更清晰。
她的一切都是温暖的、热烈的、吸引人的,让他移不开视线、死寂的心也控制不住被她吸引,重新焕发生机。让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观众们太热情了,吴袖逸不得不再次谢幕。
忽然吴袖逸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对他比了个‘耶’。
因为强光他们看不见彼此。
傅高明一惊。
他跟吴袖逸相依为命这么久,她从不会忘记他,但她现在已经拥有这么多观众……
他脸上浮现出控制不住的傻笑,吴袖逸知道他还在这里。他抬起颤抖的手臂给她回了一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