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怡感动得紧攥着顾小杰的手回馈以力量,继续对着吴袖逸控诉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去新学校就没法走读了,只能住宿,可郝乐奶奶根本没钱给她交寄宿费。她怎么办?你说她怎么办?你家有钱当然不在乎这些事情!可我们怎么办?”
吴袖逸看郝乐,郝乐低下头用已经毛边的袖口蹭了蹭微红的眼睛,快步跑出了教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色凝重肃穆的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责怪道:“不要哭了!我怎么教你们的?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冷静!都回座位坐好。”
顾小杰忍着泪:“可是……”
王静怡忍不住扑到班主任老师怀里:“李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班主任老师也红了眼眶。拍拍王静怡的头安慰,带她回座位坐好。又挨个深情的看向注视着她得同学,只独独略过吴袖逸,无视了她。
吴袖逸总算看明白了,无奈的扶着额头苦笑,她这是被全校上下霸凌了。
明明是吴桂山造的孽,事情全程跟她毫无关系,可人们就是这样。不敢质问始作俑者,只敢欺负她们认为相对弱小的人。
哪怕她是无辜的。
鹤翠矿中学在上一世也没逃脱最终关闭的命运,毕竟这种附属学校,大部分都是随着工厂矿山改制破产而消失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
时代在发展,没有谁能逃脱被裹挟的命运。只不过时间似乎没有今世这么早。
历史的一粒沙落在个人头上都是灭顶的灾难,比如郝乐,比如其他底层矿工子弟,鹤翠矿中学很普通,无论从那个角度上来说它都无甚特别。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任何影子。
可对很多人来说它又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求学的唯一渠道。
没有鹤翠矿中学,他们可能就要面临辍学。就像上一世的她自己。
吴袖逸从来没准备在鹤平镇久住,她妈妈在哪里,她的家就在哪里。所以在鹤平镇这段时间无论上什么学校都是暂时的,所以没意见。
也不在乎。
可就像看到裂缝就顺手补上水泥一样,至少她做不到坐视不理,她会用积累的两世经验试着改变环境,顺手帮助她人。这或许就是她重生的意义。
顾小杰看吴袖逸莫名发笑,气的站起来指责她:“你还有脸笑,是不是看我们难过你很开心。”
老师按下顾小杰的手:“不用理个别人,我们还不到难过、绝望地时候。我们还有一线希望,你们想不想救我们的学校?”
班里同学齐声喊道:“想!”
班主任老师满意的点头:“那好,那我们就拼尽全力,在区中秋节晚会上取得第一名。你们有没有信心!?”
班里同学齐声喊道:“有!”
班主任老师十分满意:“谁要拿手特长可以报名?!”
班里同学全都积极举手:“我要报名,我要,我要……”
同学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的兴奋样子,似乎迫不及待要冲上舞台大展身手。报名节目五花八门,甚至还有要表演广播体操的。
像只穷途末路,要孤注一掷的敢死队。
吴袖逸对此的评价也只有四个字:勇气可嘉。
她也举起手,淡然道:“我也参加。”
同学们都全是震惊不已仿佛她要参加中秋晚会,是什么天大的笑话,有好奇,有不解,也有鄙夷不屑。
顾小杰脸色由红变紫,愤然跳起来指责她,仿佛吴袖逸亵渎了她神圣的事业:“你又想捣什么乱?”
吴袖逸无视了众人的各色目光,问班主任:“怎么了?我不可以吗?”
班主任老师总算肯正视她了,厌恶中带着不耐地训斥道:“吴袖逸,学校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拒绝,没有丝毫集体荣誉感,现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在救学校。这不是你卖弄博眼球抢风头的时候。没有人喜欢,只会让大家更加看轻你。”
她指着全班同学:“不信你问问大家,只要有一个人肯支持你参加中秋表演,我就让你通过。”
吴袖逸环视一周,所有人都避开她的视线,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说话。
她心中暗叹,看看吴桂山把她人缘糟践成什么样子了。正想干脆放弃算了。
忽听门口有人说:“我支持她参加。”
吴袖逸惊喜的看向门前,傅高明高高大大的站在那里。
王静怡又急又气,站起来对傅高明说:“傅高明同学你刚回来还不了解情况,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一会跟你说,你不要支持她呀!”
顾小杰也按耐不住埋怨道:“对啊,你怎么能支持她呢?!”
班主任老师也不赞同的看着他。
“我也愿意让吴袖逸试试。”郝乐紧跟着傅高明也走进教室对老师说道。
王静怡不敢置信:“啊?郝乐因为她学校都要关闭了,你都要因此失学了,你为什么要支持她呀?”
郝乐眼眶还有偷偷哭过的微红,郎朗的说道:“第一,关闭学校的决定是矿长决定的,不是吴袖逸。第二、吴袖逸人很好,我相信她的为人。综上,既然她也愿意为此努力,说明她也不愿意学校关闭,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她。”
郝乐说的人们目瞪口呆。
“还人很好?她?!吴袖逸!?我的天哪!郝乐你不是急糊涂了吧……”顾小杰还要说话。
班主任拦住激动的顾小杰,几笔写上吴袖逸名字,啪一声合上区中秋节登记册,带着不满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必要再争论下去,要参加随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