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曾巩的《水断书·八通》记载过鱼水合欢。这个阵法用处非常特别,听名字很多人都以为,这个风水阵是促进夫妻房事和谐的,其实不是。这种风水阵,用处非常可怖,它是用来钓东西的,而且钓的不是一般的东西,往往是在地陷地震之后,用来寻找埋在泥下的尸体。也可以用来寻找溺死在深潭的人,在红线的另外一端,绑着一个和死者有关的东西。
妈的,进了封建迷信的老巢了。吴邪心想。他研究过一点代曾巩的东西,一提鱼水合欢阵,立马就反应出了这段话。他心里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这些缸里面有死人?
齐铁嘴也蹲在原地挠头。我家高人,在这里设了这个阵法,他是在这群土缸中找尸体啊?难道这些土缸中有一具尸体,是他的熟人或者其他理由?齐铁嘴只觉得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虽然暂时想不出和火车有什么关系,但他总觉得,这个阵法在这里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随后的发展证明了齐铁嘴的直觉非常准确,但此时红线刺入黑暗中,看不清前方还有什么,因此格外令人恐慌。
阵法的使用是将红线抛入深潭或者烂泥之中,红线落下之后,随着地势滚动,会急促绷紧,停止的地方下面,就有要找的尸体;在深潭中则很多时候会缠绕上溺死的尸体。高人将红线抛入了尸缸中,应该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尸体。
他弹了一下红线,挠了挠头。他是不愿意走进黑水和尸缸中间,显然也不能逼其他人做这件事情,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红线的另一头连着那只尸缸,里面的尸体还在不在。
副官在外面叫喊,问他有什么发现。齐铁嘴大概把事情一说,副官就道:“如果如你判断,你家高人是怎么过去的。是否说明这些黑水虽然恶心了点,但不至于有毒。”
齐铁嘴心说我家高人在自己身上钉了那么多钉子才勉强回到长沙,可能就是在这里大意了。不由想到了二月红,要是二爷在就好了,这个地方,大概只有二爷那游壁的身法才可以来去自如。
吴邪也并不认同副官的说法,他琢磨了一下,想出了一个办法:“副官,要不这样,你把我们俩扔过去,然后你再过去。毕竟我身手肯定没有你强,胖子这体重更没法从缸上过了。”
胖子哼哼唧唧了两声。
扔关根是没有问题,可是这胖爷……“我这是虚胖!”胖子徒劳地解释。副官丝毫没有听进去,感觉一脑门子官司,可是又觉得没有其他方法了,嗫嚅道:“试试吧。”
扔吴邪很简单。吴邪努力挺成了一块板子,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无生命的物体,这样扔起来更可以得心顺手。他后来回想,觉得大约是被闷油瓶扔出了体感,进而发掘出了一个能让扔者省力,也能让被扔者能够稍微安详一些的姿势。在飞过那片尸缸的上空时,他闻到了黑水散发出来恶臭的气味。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在急速下坠,扭腰,在地上打了个滚,以一个漂亮的单腿跪的姿势卸力,完美,结束。他还真是怀念这副年轻的身体,不会累,肺部不会疼痛,就算是膝盖处稍微有撞击,也并没有立刻发作。他喘了几声:“八爷,您也不拉我一把。”
齐铁嘴冲他龇了下牙。
副官甩了甩手,忽然就有了信心。他坚定地扳住胖子的肩膀,胖子给他一个慌张的眼神:“能行吗这?要不然我在这儿给你们望风算了。”
“不行,”吴邪说,“这里情况不明,我们还是一直待在一起比较好。”
胖子假装自己没说过话。他被扔过来的时候,如果说吴邪像一个手榴弹,那他就像一个原子弹,带有一种堪称毁天灭地的气势,“咻”地划过空间,砸在地上。他借势滚了起来,揉揉屁股:“妈的,速度也挺快。”
副官揉揉手腕,冲他大喊:“胖爷,您这可不是虚的啊!”
副官的力气好大,不愧是张家人。齐铁嘴想着,忽然看到张副官竟然脱掉了自己的军靴,然后小心翼翼地一跳,竟然跳到了一只尸缸上。
尸缸晃动了一下,副官身型很稳,微微摇晃过后,竟然站住了。齐铁嘴捂住自己的嘴巴耸肩,背脊的鸡皮疙瘩几乎都弹了出来,忙道:“你疯了?怎么能这么走?!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