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靠谱，特别适合你。”吴邪一本正经地点头。“这是最不靠谱的。”王胖子“操”了一声，就冲上来呼他脑袋。吴邪也不甘落后，一把抓住了他肥肥的肚子，两个人又像小孩子一样闹起来。

王胖子十年来都没减肥，气喘吁吁地从吴邪魔爪下逃出来，深吸口气，笑道:“天真，咱俩不仅脸看起来变年轻了，没想到还变幼稚了啊。”

吴邪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把嘴张得像拳头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你，你说什么？！什么年轻？！”

“你的脸，也许还有我的脸，”王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黑暗中看不太清楚，手电筒的光显得阴惨惨的，“我的体力感觉也很像十年前那么强壮——我们变年轻了。”

吴邪手忙脚乱地取出手机——当然没有信号——打开照相机，不死心地左照右照，才敢确定自己确实变年轻了。可当他兴冲冲地挽起袖子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十七条狰狞的疤痕并没有消失，只是变得浅了一点，看起来像是刚割开的皮肉，还带着点嫩粉色。倒是不疼。他又看了王胖子的脸，少了许多皱纹，皮肤也细了一点，像是几年前在墨脱时的状态。

“胖子，这回可不是鬼打墙了。”呆了半天，吴邪才麻木地说。

“完蛋，”王胖子坐回原地，“这下玩大发了，咱俩倒退了。”

两个人满怀心事地相对而坐，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鬼打墙、穿越可以解释了。穿越要是还能让人变年轻，那吴邪这么多年的小说都白看了。

这种唯心主义的东西出现得时机可真是不靠谱。要是平时，吴邪恐怕就要在自己身上开口子看看是不是会出现神秘的效果，然而在现在这个境地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他刚刚看到，好像就在旁边的车厢连接处有一扇厚重的铁门来着，还传来一股浓重的尸臭。操，他鼻子倒是又好使了。

胖子已经在一边念起他自创的念咒大法了。

两人返回离那个门最远的列车头——那里有个吊死的人——靠在墙上，小小地睡了一觉。在迷迷糊糊中，吴邪被电话铃吵醒，他立刻就清醒过来，和同样睁开眼睛的王胖子对视一眼，接起了那个落满灰尘的电话。

“长官您好，我是长沙站的守夜人，请您报上列车号，以保障我能够指挥您顺利靠站。”

谁都没有说话。

“长官您好，现在时间是丙子日晨零点，请您报上列车号。”

“长官？长官？”

“守夜人，”吴邪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异常，“现在是哪一年？”

“丁丑年，长官。”

吴邪与胖子交换眼神，微笑起来。这个现实确实不可思议，但是他们却心里有了些安定。

“你好，我是关根。麻烦请你联系长沙布防官——张大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