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享受别人这样糟践你吗?我怎能忍心下的了手?
我不忍心目睹伤口再次裂开出血,直视他受过种种伤害的痕迹。我蓄力起身,用劲儿把福岛按在床上,手扯住纱布望眼欲穿地想要把伤口包扎完。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吃痛的呻吟声,愣了一下,随即喘息着露出欣慰的笑,双臂环住我的脖子,双腿勾住我的腰,像只捕获到猎物的蜘蛛。
他的拥抱是无底的黑洞,贪婪地吮吸着我的情欲。我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性趣,我对□□不再怀有激情,与福岛做更像相互伤害。福岛的情感和思想如枯萎的花一般颓败,他不懂得何是爱与被爱,一生由无穷无尽的□□交易所拼写成。他饥渴地索要身体上的满足,却不曾考虑灵魂的慰藉。
福岛是个不折不扣的受虐狂。
当我注视他的瞳孔,试图看清灵魂的深渊。我被一片无形的浑浊晦暗挤压,像身处马里亚纳斯海沟的最深处。我意识到那是命运压榨一个人到极致而产生的残余物,一袭灵魂被吞噬后的残影。
“至少让我把你的伤口包扎好。” 我改变了说话的语气,凑近他的耳边轻语道,“我没有玩弄一个流血伤者的嗜好。”
我把纱布的一端轻轻按压在他的皮肤上,然后开始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同时检查纱布缠在皮肤上的松紧程度,既不过紧造成血液循环不畅,也不过松导致保护不力。最后我为他身下最为脆弱的敏感区域抹了一层抗生素软膏,一桶汽油掉落在燃烧的木柴里,火焰扭曲放肆地爆炸般膨胀,福岛变态的欲望舔舐着我身体的每一角落。他饥渴地伸手再次向我的三角部位发起攻势,我早有准备地把他的手移开穿好裤子,淡淡地说:“你需要按照疗程服药,并卧床休息。”
“你是个懦夫。” 福岛起床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我抱住头,阵阵眩晕,绝望如潮水袭来,冲刷着我散落在沙滩上无法拾起的疲惫。
客厅传来冰箱门和客厅玻璃柜开合的吱呀,紧接着是液体碰撞玻璃瓶的声音。我来到客厅,餐桌上摆着一瓶Jack Daniels 威士忌,我和Benedict陷入热恋时偶尔会在周末夜晚喝几杯,自我们分手后就摆在柜子里无人问津。印象中里面剩有过半瓶酒,如今口敞开,里面空空如也。
福岛偎依在阳台的栏杆上吸烟,那一刻,我有种他随时随地都会从楼上跳下去的预感。我快步上前,轻轻从他后面搂住了他,隔着胸腔还是那个飞速跳动,有血有肉的心脏,但是精神早已面目全非。
Izumi,你更擅长伪装自己,欺骗自己了。
你的眼睛不会说谎,我清楚地记得警方在火灾后的废墟里搜索出的录像里,你憎恨暴力式,强迫性的?jiao和□□的疼痛。
告诉我,你心底里并不以此为乐,那只是你对待创伤性经历的应激反应。
人生一大悲哀的事,就是被苦难驯化,折服,思想被痛楚麻醉,在命运的玩弄下变得麻木不仁,最终彻底沦陷其中,使用余生的时间一遍遍重复自己的噩梦并享受其中。
我更加迷茫。
我没有死,但一些地方变了。
永远的陌生,遥远。
我灵魂的一部分随风而逝。
我的心碎裂为成千上万片,再也补不回来了。
尽管我可以感觉到空虚,我背负着罪恶与眷恋,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