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漆黑的被窝里,白霖默默做出一个决定,他要隐藏情绪,找到岑屿远是坏人的证据。
清晨的白霖被一个噩梦吓醒,猛然掀起被子坐起身。
额头上还带着冷汗,脑海里岑屿远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划过,薄唇里吐出伤人的话。
“你竟然是个晦气的恐怖游戏npc,从我家滚出去!”
窗外一道惊雷落下,闪电照亮那俊朗的脸庞,像个没有温度的躯壳。
白霖喘息着,按下窗帘的开关,阳光洒进房间,茂盛的树枝摇曳着和他招手,他无心回应。
喘息声落在自己耳尖,剧烈的心跳完全不受控制,彰显着他对那一幕的恐惧。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旦被发现会不会被当成怪物送去奇怪的地方。
到时候,又能去哪里呢?岑屿远还会留下自己吗?
敲门声响起,柳姨隔着门试探地喊他,“霖霖,阿姨进来了。”
床上的人眨着眼睛,发丝凌乱,呆滞地看着柳姨,活像个被糟蹋了的破布娃娃。
看见他这样柳姨瞬间母爱泛滥,走上前坐在床边,抱着白霖轻拍后背。
“怎么了霖霖,做噩梦了吗?没事,梦都是反的。”
传统的安慰混着一股温馨的味道,如同太阳晒过的棉被,暖洋洋的。
早上的噩梦是压垮白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柳姨的拥抱里感受到安全感的白霖瞬间哭了起来。
他和孩子没什么区别,嘴角撇着窝在柳姨的肩膀处嚎啕大哭,可他的嗓子说不出几个字,只有模糊的唔啊,却也足够让人心疼。
平时乖乖的孩子,只会软乎乎地点头,开心了就笑,孤独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呆在一边看动画片。
还是第一次这么难过,抽噎的声音让柳姨听了都心酸。
监控闪着红光,一大早被喊回老宅的岑屿远从手机屏幕里看到这一幕,心都快要碎掉。
猛然站起身和正在喝茶的一家人留了句:“等他分化后,我会带他来见你们,再直接举办一场宴会,把他介绍给大家。”
“家里有事,我先走了。”话落他已经接过自己的外套,转身朝外走。
岑升指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
但被自己媳妇掐了手心又被自己父亲瞥了一眼,火瞬间就熄灭的无影无踪。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黑色宾利如游龙般穿过旧城区,朝反方向驶去。
路上有些车主自觉地给他让路,红灯亮时岑屿远咬紧牙关,指尖在方向盘上敲着一秒一秒地数,感受到度日如年的痛苦。
眼前不断闪过白霖躲在柳姨怀里孩子气地大哭。
那本该是躲在自己怀里哭的孩子,受了委屈竟然在柳姨那里寻找安全感。
绿灯亮起的瞬间,宾利如箭矢般冲出去,留给身后的车主们一个炫丽的背影。
哪怕岑屿远已经尽其所能地赶回家,到家时白霖也早已情绪稳定下来,坐在餐桌前,最后一次抽噎声落下,他抬起头看着连外套都没穿好的人。
嘴巴里还塞着一口粥,他抿着唇露出一个笑容。
哭红的眼睛水汪汪的有些肿,鼻尖也红,可怜兮兮的。
岑屿远快步走上前的脚步被白霖退后的动作逼停,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柳姨为他盛了一碗粥,他才顺势坐在白霖身侧。
“为什么哭了?”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被抛掷脑后,他只想知道白霖早上那样的原因。
但白霖现在觉得有点羞耻,并不想说,手里的白瓷勺在碗里戳戳这里戳戳那里。
“不想吃就放下吧。”
几乎瞬间,勺柄磕在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霖站起身朝他点点头就转身,准备上楼。
“等下。”
他缓缓转过头,等待岑屿远的下一句话。
“一个人在家不开心对吗?”
白霖眨眨眼睛,对上他的眼神。
岑屿远放下手里的碗,朝着白霖走过来,步伐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白霖心尖上。
站在白霖面前用手拂过他绯红的眼尾,“想上学吗?”
“你想去,我就送你去好不好?”
陈年闹出来的动静已经传出去,岑屿远需要处理事情,如果再不出现在那些人眼里,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流言。
再这样把人关在家里,白霖一定会更孤独。
岑屿远不想再看到白霖躲在别人怀里哭得那样伤心,面对自己时露出勉强的微笑。
这比白霖气到极致时咬他打他都让他感到心痛,也更让他无法接受。
昨晚刚发生的事情还没解决,他能猜到白霖为什么会害怕,但只能在心里祈祷白霖再相信自己一点。
最后看到白霖和往常一样乖顺地点头,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早已准备好的手机递给白霖,“这个,是你的,以后要是想联系我,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说着,他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号码,在这部手机上添加新的联系人--岑屿远。
等他操作完,白霖才拿到手机。
现在对他而言,手机早已不新奇,不过倒是更方便联系他唯一的朋友了。
他开心了些,用手语朝着岑屿远比划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