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灵溪化了淡妆,坐在树荫下乘凉,顾嘉敏买了冰棍分给她们,徐欢和杜若晗一手拿着小风扇,一手举着伞遮太阳,恨不得再多两只手拿冰棍。
“灵溪,帮我拿一下。”徐欢把伞递过来,腾出一只手拿雪糕。
裴灵溪替她举着伞,听见她跟自己抱怨,“我真羡慕你,这么高的温度都不怕热,还晒不黑。”
“我很乐意遗传给你。”裴灵溪半开玩笑。
徐欢贴到她身边,隔着学士服也能感受到她的胳膊是冰冰凉凉的,“只要能让我有这种体质,通过遗传获得也行。”
裴灵溪笑笑不说话,专注地嗦着芒果味的冰棍,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用捏冰棍的那只手翻过屏幕,徐欢眼尖地扫到“季明谪”三个字,默默移开肩膀,放下小风扇,接过自己的伞,笑说:“我自己拿吧。”
裴灵溪松开伞柄,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人少的大太阳底下接通,一声“喂”比十二月的雪还没有温度,听见那边短促地笑了一声。
季明谪问她:“想我了没有?”
裴灵溪实话实说,“最近事情太多,有点忙,没时间想。”
季明谪语气无奈又暗含不满,“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亏我还天天惦记着你。”
到底是惦记她还是惦记着别的事,裴灵溪心知肚明,舔了下冰棍,慢悠悠说:“今天学校组织拍毕业照,我可能回来得比较晚,你改天再过来吧。”
“还安排上我了?”
“不敢,只是提醒您,我怕您等久了不耐烦。”
季明谪听出她的揶揄,哼笑一声,就势说:“知道我等,还不早点回来,晚归可不是好习惯。”
裴灵溪半眯起眼睛看头顶刺目的太阳,轻声说:“我尽量吧。”
季明谪一手翻着秘书新送来的文件,一手捏着手机跟她通话,“大概几点结束,给个准信,晚上我去接你。”
裴灵溪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九点钟吧。”
“这么晚?”季明谪语气不详,“是要和班里的同学聚餐?”
裴灵溪纠正他,“和我几个舍友,都是女的。”
季明谪在文件上签完字,又笑开了,“我又没说什么,就算是男生也无所谓,同学一场,我还能不让你去不成?”
就他会装大度,裴灵溪弯了弯嘴角,“知道你最好了。”
小姑娘太会哄人,季明谪让她一会儿把聚餐地址发给自己,晚上他去接她。
挂断电话,裴灵溪回到树荫下,都不知道自己嘴角染上的笑意,顾嘉敏靠过来,戳一戳她冰冰凉的脸,揶揄说:“季明谪就这么好,瞧把你给高兴的。”
裴灵溪咽下一口冰,一路凉到了胃里,她的眼睛却是炙热的,和这盛夏的骄阳一样明亮,“他真的很好。”
顾嘉敏一脸无语点评她,“从前我以为你是很冷静理性的人,现在看来只是以前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你比欢欢还要恋爱脑。”
徐欢平白无故被中伤,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看她俩,“我又怎么了嘛?灵溪不是说爱情是这世上最没有道理的事情嘛,我只是不幸遇上了而已,你们不同情我,居然还取笑我。”
顾嘉敏哈哈笑说:“那你这几年,没有道理的事情也未免遇到的太多了些。”
徐欢不甘示弱反驳,和顾嘉敏吵吵笑笑。
裴灵溪却陷入了沉思,她说过爱情是这个世上最没有道理的存在?她呵笑一声,想着当时大概率是胡说八道的,
一共要拍两次合照,一次是和班级拍,第二次和同一年级的同学拍,拍照花费不了多长时间,费劲的是站队,摄影师嗓子都喊劈叉了,有些人也听不懂什么是按大小个排列。
吵吵闹闹半晌,裴灵溪挨着顾嘉敏和杜若晗站在一排教授领导身后,明黄色的领子在阳光下更加鲜艳,衬得她皮肤苍白如纸。
“我们也去那边拍几张吧?”集体合影结束,她们宿舍四个人一起拍合影留念,顾嘉敏指着草坪里的巨石说。
“我去找个人帮我们拍。”徐欢看准一个准备离开的小个子女生,上前和她交涉,那个女孩子笑着说好呀,从裴灵溪手里接过相机,问她怎么用。
裴灵溪简单教了她一下,女孩子很快就学会了,裴灵溪从石板路跑过去,和顾嘉敏她们站在一起,背后是刻满红色字迹的巨石碑。
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时候,就喜欢拍拍照片,等她们拍累了,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几人回到宿舍把学士服脱掉,打车去提前商量好的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