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偶像。”苏一弦听得也有点愤愤不平。
或许他们都是被并肩而行的战友利用,才会觉得得人心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
她莫名地共情苏一弦,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颜绒说:“前段时间我还见到夏梦妮了。”
“你见她干嘛,为了我吗?所以那个澄清是你让她发的?”苏一弦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触动。
“嗯。她真的也变了好多。说蹭一下你的热度搞点流量,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迷之自信。可能是娱乐圈把人逼得面目全非了,才让她的功利心变得那么重。有时候我们真应该学习学习这种臭不要脸的好心态。”
“是需要强心脏一点。”
“所以啊每个阶段都会遇到这么一两个人,算盘珠子打得崩你一脸,可能付诸真心人家也未必领情,都不是值得我们继续再深交的人。”颜绒活得很通透。
“嗯。”他的症结有时候就是太过执拗。明知道是已经拿刀向着你的敌人,你还在顾念以前的那些旧情,是他自己执着了。
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人心也是会变的。
现在他通过一些事看透这一点也不晚,远离不好的人才是对的。
“你再往前走几步吧,直到真正翻过那座山,才能看清来时路,才不会惧怕山下的任何洪流。人生就是一个个起起伏伏的过程,要能接受好的,也要能放下坏的。”好像年纪变大了一些,这几年变故多一些,颜绒也越来越能接受一切。
“反正离了我们,明天地球还是照样转的。”颜绒说。
“你说的对。”苏一弦释怀轻笑,他的确有点太把自己当根葱了,“这地球离了谁不转呢。”
颜绒又问了他一些实质性的当下需要解决的问题。
“你工作室的其他人还好伐?这次看你一个人回来。”
“赵昉离职了。一面是他亲哥,一面是跟了我两年,让他选边站他谁都不好得罪。而且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赵昉可能也看透了,他不想再当夹心饼干.....”苏一弦开始跟她交心了,“这也是另一件我比较郁闷的事。好像很多事和人,都不受个人意志所控制。”
“没事,再物色物色有没有更合适的新经纪人呗。说不定下一个更专业更match呢。”颜绒安慰他。当然她知道苏一弦是顾念旧情。身边的人一个个选择离开,会难受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是,也没什么大事。最近挺多业内的资深经纪人抛来了橄榄枝,想要来捡个漏的,我还在选择。”他突然也有点想开了。
“赵睿不好好对你,失去你这棵摇钱树是他的损失。如果我是他,我现在铁定正在扼腕。”
苏一弦“噗”得笑了一声,她形容自己是摇钱树真的还挺妙的:“出道十年,归来仍是娱乐圈打工人喽。”
“那你不能否认自己过往的努力。你可是电影票房百亿俱乐部成员!”
“谢谢颜老师的捧杀,不过我承认,演戏的时候还挺爽的。”
“下一部戏呢?有好的剧本接触吗?”颜绒觉得,其实把苦恼分为几个现阶段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也会稀释掉一些心理层面的郁闷,更有目标一些。
苏一弦回答的很具体:“等严导的下一部戏《青瓷》。大概过完年会开机。我上次回北京就是去试镜。”
“严导还真是你的伯乐。”
“嗯,他一直给我机会。”苏一弦也很感激,没想到在被万人踩的时候,严邢导演没有反悔还继续签约,想跟他二搭,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那你还怕别人骂你吗?”
“那管不住别人的嘴,爱骂就骂好了。”苏一弦好像恢复了一些,他有更需要在意的人和事,“没必要理乌合之众。”
“好啦,苏一弦小朋友。本心理医生诊断你并没有抑郁倾向。”颜绒觉得没什么大毛病,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
——“你现在可以肆意地在草坪上打滚了。”
虽然苏一弦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草坪上打滚,但是他竟然鬼使神差照做了。
滚了两圈,竟然还觉得挺爽的。
他甚至彻底得摘下帽子和口罩,自由地躺成了一个大字型,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活过来了吗?”耳机里她的声音好像音量放大了些,字字珠玑。
他没有思考和犹豫,不自觉地回答:“嗯,活过来了。”
苏一弦闭目养神躺了一会,躺累了才发现颜绒已经不在这片绿道上了。他站起来着急地寻找她的身影,却听到颜绒不紧不慢地像个人生导师一样,跟他说一些优美的大道理。
颜绒:【加缪老师曾说过:‘人生的意义,在于承担人生无意义的勇气。如果你一直在找人生的意义,你永远不会生活。’我先走了啦,苏老师可以慢慢地寻找生活的感觉。】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小朋友,拦住了他的焦急的滑板车。
小可爱张开肉肉的小手臂,眨巴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目光清澈地盯着他上下打量。
“你认识我吗?”
苏一弦心情转好,笑眯眯地问他。心想他现在的粉丝,已经到达幼儿园的水平了吗?
“有个漂亮姐姐让我把这根棒棒糖给你。”小可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向他展示。
苏一弦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蹲下来面露温柔地说:“哥哥不吃,留给你吃。”
“不,这是你的。姐姐已经送了我一颗了。”小家伙还在那跟他炫耀上了,“你看,我的是葡萄味的,你的是草莓味的。”
然后,小家伙潇洒地踩着自己的带blingbling彩虹灯的滑板车,就那么一闪一闪地溜走了。
着实是挥一挥小衣袖,带走一片小霓虹。
傲娇的背影,真的非常像他小的时候。
那天晚上,苏一弦收到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他戒糖好久了。
却还是忍不住撕开那层红色的糖纸,舔了一口。
原来她还记得自己曾经最喜欢吃草莓味的不二家,他又很轻易地被她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