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恐怖的是这些树都长的歪歪扭扭,宛如受刑的人挣扎扭曲的身体。这个空间没有任何声音,可是看到这些场景又幻视出满耳充斥着痛苦怨恨尖叫。
“万清,你还好吧?”
安禾感觉到万清的手沁出了冷汗,湿沉湿沉的,也冷冰冰的。
万清僵着摇头。
“万清,等一等。”
安禾摸索着挽上万清,感受到他的冷硬,他就好像尘封上千年的岩石,安禾愣了一下,一只手就碰上了万清的脸,柔软的,但是没有温度,安禾心里犹豫着的,但是手却毫不犹豫地向下按住了万清的颈侧,脉管还在有力的跳动着。
安禾松了一口气,就感觉万清似乎笑了一下。下一秒,她按在颈侧的手指就被握住了,接着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指尖上,那一小处的指甲终于感受到了热度。
“安安,我背着你吧。”
万清似笑非笑地说道。
“可别让我迷失在这一堆丑陋的石头堆里。”
安禾爬上万清的背,一只手臂轻轻的环住万清,另一只手有些冒昧的搭在万清的颈侧。
“万清,他们在里面,很里面。我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活物。好像也没有危险。”
在这个山谷,所有的一切都冻结在石头里。这个地方只有石树,不然就是石头,没有草,没有水,也没有声音。万清的脚步很轻,背着安禾也不受影响。石树长得歪歪斜斜奇形怪状,偶尔直接几棵树拦完整条路,万清就会跳上岩壁的石树上,在岩壁间跳跃穿梭过去。
万清偶尔跳到高处停下来找路时,就清晰的能感觉到背部传来的心脏跃动起伏,似乎能勾勒出背上那个人血液在全身各处流动的形态。
不知何处的风路过这个地方,带来了阵阵轻轻的铃响。
安禾轻轻问出声:“万清,这是哪来的铃铛啊?”
万清在这样黑暗下的视线的极限只能感觉到,铃声是从那不远处,几十棵大树缠绕着拱成一道门形,里面的道路深不可窥探。
万清把情况和安禾说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一直都在这个地方打转。那道门很诡异,不过这个地方也处处都诡异,一直在这里转着也不行。”
其实有个严重的情况,就是万清发现回头的路找不到了。
他们被这些石头困住了。
安禾微微收拢手臂,“那我们就进去吧,万清你别怕,我们不会迷失在这里的。”
“那要是我们真的迷失了呢?”万清忍不住逗逗安禾。
“恩……我们不会的。”安禾说得没底气,她心悸次数越来越多了,她心慌又难受,担心着冷江,又担心冷落了万清。
“嗯,我们不会。”万清笑着帮她增强话里的笃定,“抱紧,要记得时不时和我说一些话。”
万清几个跳跃就到了那道诡异的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石树林,顿时遍体生寒——它们居高临下的齐齐注目着这道门,不,注视着他们,无声的狞笑着。
安禾抱紧万清,两个肌肤冰冷的人根本无法互相取暖,只是互相感知着对方血脉流动的幻感汲取一些温度。
他们走进了那道门。
没有穿新郎新娘服的新郎新娘也是新郎新娘。
也是合格的祭品。
石林中的石树无声的移动着,山谷的入口被四面的石树挡住了。一些曾经被挡住的路也露了出来,或新或旧的新郎新娘服,在地上,在枝头,附近定会有两棵连枝树。
不合格的祭品将永远留在石林里,永远永远的定格在相爱的那一刻。
邪神将享用合格的祭品,品尝怨男怨女靠近又永远不会相爱的两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