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在这儿呢?”李珣似乎这才发现刘小满还在场似的,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偷听大人说话?”
“没有偷听!”刘小满认真地辩解,从腰间掏出一本书,“我要还书给先生。”
李珣随意地扫了一眼那书,没有接过,“这本看完了?”
刘小满:“看完了,先生,我能再借本新的吗?”
“当然可以。”李珣又拍了下男孩的肩,“和之前一样,去把这本书放回原位,然后再找本你想看的书去看,先生要和几个哥哥谈点事情,去吧。”
“谢谢先生!”刘小满兴冲冲地跑向客厅角落,那里有一扇门。
李珣在他身后喊了一句:“只许在第一个书架上找啊,另外几个书架不许动。”
“知道啦先生!”男孩应了一声,打开门钻了进去,门短暂地开合间,隐约可见房间内密密麻麻摆着许多书架。
荆楚冷不丁发问:“你不怕他偷看吗?”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李珣毫无障碍地理解了,笑了笑,说:“他不会的。”
很平淡的一句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怎么知道?”荆楚追问:“我们在外面,他在里面,万一他偷看,你也不知道啊。”
“他不会的。”李珣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君子贵慎独,小满这孩子虽然小,但一直说他要做个君子,他不会这么做。”
【私聊】荆楚:君子慎独?这什么意思?
【私聊】沈安:这个有点复杂,简单地说,就是说就算是在自己一个人独处,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也要谨言慎行,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沈安一心二用,在回复荆楚的同时,对李珣道:“小满不过七岁,便能恪守慎独之道,可见先生教导有方。”
“小哥过誉了。”李珣笑着微抬了下手,转移话题,“原来三位是来村里查案的。”
他端起茶壶,为沈安三人续上水,口中道:“那要多谢三位了,赤峰村村民苦于此事久矣,若三位能查清真相,还村中安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我们兄弟万不敢领受先生的谢字,但我们定会尽力调查的,此次前来,就是想问先生一些与案件有关的是,”沈安借机提要求问,“既然如此,不知我们可否问先生几个问题?”
李珣微微颔首,“当然。”
沈安:“近两个月来,先生家中有没有牲畜家禽失窃?”
“没有。”李珣解释:“我生性惫懒,家中从来不曾饲养任何牲畜家禽,自然也谈不上失窃。”
沈安:“有人说偷走牲畜的是赤峰山上的灵兽,先生的住所在村中离赤峰山最近,这段时间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灵兽?”
“也没有。”李珣再次否认:“我犯了旧疾,这些日子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养病,很少出门走动,也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灵兽。”
“此次事件十分蹊跷,村中已有流言,认为是多年前战死赤峰山的众多冤魂不散,骚扰居民,索求贡品所致。”沈安慢慢地说,着意观察男人的表情,“先生见多识广,博闻强识,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李珣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收敛起来,神色微肃,“我从未听闻过有什么鬼魂会偷窃家畜,但此事的确困扰村人太久,会有这种流言也并不奇怪,若是三位能抓住凶手,破解此案,流言自会不攻自破。”
沈安直视着白衣男人的眼睛,不放过男人的任何一点情绪变化,“先生是否听说过,此事现在不仅只是牲畜失窃,凶手不久前已经开始伤人,受害者正是小满。”
“小满?小满受伤了?”李珣脸上瞬间流出真切的震惊与担忧,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先生!”沈安连忙站起身,微微倾身,关切询问,“先生,没事吧?”
李珣咳得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似的,脸庞泛起病态的潮红,他用手拿着帕子捂住嘴,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没事。”
经历过咳嗽,男人原本就有些沙哑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他放下手帕,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一点,“抱歉,失礼了,你刚才说,小满受伤了?”
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去房间查看刘小满的情况,“这小子,怎么不告诉我!”
“先生,请留步!小满并未受伤。”沈安连忙叫住李珣,略带歉意地道:“是我该说抱歉才对,没有说清楚,引得先生误会,还连累先生动气。”
沈安解释,“小满前天晚上遭到了怪兽的袭击,但怪兽突然离开了,所以他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休养了两天,今天已经好多了,刚刚我们说想来拜访先生,他还主动说要和我们一起来看望您。”
“那就好。”李珣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沈安斟酌着语气,谨慎道:“先生,容我冒昧问一句,小满遇袭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您之前一点也没听说过吗?”
“没有。”李珣解释道:“这些天我身体不适,一直在家中休养,没有出过门,家中也没有来过外人,所以不曾听说。”
“原来如此,定是村人体谅先生身体,才未将此事告知先生。”沈安再次道歉:“是我考虑欠妥,实在抱歉,若因此影响了先生病情,叫我如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