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陶跃然心疼地抱住简蘅,“宝,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顿了顿,又说,“对不起啊,开家长会前我忘叮嘱我妈了,不然也不会...”
简蘅竟还挤出一丝笑,反过来安慰陶跃然,“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别多想了,我没事。”
陶跃然自然不会相信她这番违心的话,但看简蘅的状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陪她接水。
再回到教室时,皮平已经站在了教室里,大家皆低头看书,更显沈之恒搬桌子的声音刺耳。
进入高中后,桌子上和桌肚里的书太多,大家换位置都会选择直接把桌子搬走,简蘅站在教室前方,怕挡着搬桌子的人,也不想直接面对沈之恒。
新同桌是陈方烨,坐下后,陈方烨简单和简蘅打了个招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感受到简蘅的冷淡后也知趣,继续做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这次的位置换得太过于尴尬,皮平除了沈之恒之外,还换了几个人的位置,不过是微调,影响不大。
“这周五周六就会进行期中考试,希望大家能够抛下所有杂念,全力准备这一次,也是你们入高中以来的第一次全市统考,全市排名的效力会更强。”
大家的耳朵显然已经对这句老生常谈磨出了茧,第一次听到后对于“全市排名”还有些好奇紧张,现在已经麻木了。
和陈方烨做同桌后,高三生活更像一潭死水,除了学习相关,两人没有什么别的可聊。
有这么个大学霸坐镇,陶跃然和赵思远都不敢随便打闹了,每天要么灰溜溜在位置上做题,要么去别的班串门。
越是临近考试,简蘅越是紧绷,学期刚过半,她用完的草稿纸已经可以在桌子上叠成一小摞了。
这几天的晚自习江莲给她请了假,让她去“择优”上了几节理化生的一对一考前突击,下课时间比晚自习还晚,到家后再开始写作业,睡觉时间只能再晚一点。
以前江莲和简庆都是先睡觉,简蘅自主安排学习时间,现在江莲则会一直陪着简蘅,要么备课要么看书。
简蘅早上的时间是雷打不动的,晚上都贡献给了理科,英语单词和语文文言文只能留到早上和午休时间背诵,一天的安排满满当当。
对于周末的事情,简蘅其实已经很少想起,不是不在意,只是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那么多,她只想再努力一点,不要让沈之恒也被牵扯进来。
沈之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换了座位后没有来找过简蘅。
他的位置换在了自己的后排,简蘅无数次假装回头整理书包或是找陶跃然说话,眼神趁机偷偷扫过沈之恒的位置的方向。
为此,她这周没有把书包挂在课桌侧面的挂钩,而是放在椅子后面,牺牲了一点点自己坐下来的空间。
不过,她的空间已经少到不差这么一点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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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考场每次都是按照排名安排,大家都以能够在“第一考场”考试为荣,简蘅一般都是在第二考场,上次考试失利,这次被排在了第三考场,在同一考场的同学一下子少了很多。
陶跃然则依旧在第二考场,离得也不远,两人约好考完再楼梯口见面一起去吃饭。
为了节省时间,考试时间被压缩为一天半,周五上午考完语文和物理,食堂里挤满了抱怨难度的高三生,简蘅则手捧一本口袋大小的作文书,抓紧时间多背几篇范文,下午第一场是英语。
“蘅蘅,别太紧张啦,好好吃饭,不然会影响发挥的。”
简蘅甚至连吃什么都没有认真思考,完全看陶跃然要了什么自己也要一份同样的,陶跃然很担心她的状态。
“我没胃口,不如多背一点。”
简蘅只扒了几口米饭,便觉得自己饱了,又不想太浪费,尽力让自己吃掉了近一半,但很快她就觉得恶心反胃,再多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行吧,那你中午还回宿舍休息吗?”
“我就不回去了,你要是想睡一会就睡,不用管我。”简蘅怕陶跃然只是为了陪自己而不午睡。
陶跃然丝毫没有犹豫,“我也不困,正好也去看看书。”
两人回到教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教室内传来的阵阵诵读声,简蘅内心的焦虑不免又加重。
奇怪,明明很想把眼前的英文字母都记住,但越着急就越记不住,一个个字母化身成歪歪扭扭爬行的蚂蚁在眼前乱窜,从眼前又窜到胃里,简蘅只觉得午饭时的恶心感不减反增。
“呕——”
简蘅没忍住,在班级里突然干呕了一声,不少同学都被打断,纷纷看过来,但因为发现简蘅是身体不太舒服,眼神便多了几分关心。
简蘅怕影响别人,赶紧跑到教室外,但恶心感越来越重,简蘅连重心都不稳,立即抓住栏杆又干呕了几声。
陶跃然也追了出来,她中午看简蘅的脸色就不太对,果然出事了。
“怎么了?哪里难受?要不去校医院看看吧?”
简蘅不想耽误下午考试,摇摇头,“我没事,下午考完再去吧。”
简蘅仍想回到教室,陶跃然怕她倒下,赶紧搀住她。
没走出几步,简蘅的反胃感又加重,这回没有任何力气再往前多迈一步了,只能原地蹲下。
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简蘅已经吐了一口酸水,接着,又吐了好几口。
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想吐,却又没有东西可吐,只觉得胃被掏空连底都要被吐出来,整头昏脑胀,吐到空虚,身体一歪,整个人向一边倒去。
陶跃然吓到面色发白,伸手去探简蘅的额头,也不发烧,这个症状远远超出了她有限的生物知识。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脚,她病急乱投医,揪住这人的裤脚,“能不能帮帮忙,把她送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