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爻轻轻地蹭了蹭孩子的脸蛋,低着头看孩子,这是他失了内力,忍着裂骨割肉之痛,逆天而行生下的孩子。
他就知道带着糯糯来见这人肯定没错,虽不指望孩子能牵绊住刘氏,但却能让其有所顾忌。
刘慕爻拿着拨浪鼓逗糯糯开心,似乎已经忘记了身边还有陆晏舟的存在。
“糯糯,叫爹爹。”
小神医的笑容从刚才就没消失过,这样温馨的场景陆宗主从来没有设想过属于自己,就这么一刻也好,起码他已经见到了。
陆晏舟走到刘慕爻的身后,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握着宝宝的小手,说:“君斐不如留在本尊身边照顾孩子,神医谷和刘氏能给你的,本尊同样可以给你。”
刘慕爻心中一沉,陆晏舟果然打的这个主意,是这人能干出来的事。
“若我说不呢,陆宗主打算如何?将我囚禁于此还是用孩子要挟我?”
“何必说得如此难听,若是君斐不肯答应,那本尊便按原先打算,带着我们陆氏的小少主去邑京面圣,传我陆氏执印,上我陆氏族谱。”
刘慕爻话音轻颤,抬眼看着,说:“你,你要带糯糯面圣?可你不是要娶……”
未说完,陆晏舟直接打断后面的话,语气委屈,说:“待字闺中的武林第一美人,可看不上我这突然冒出个亲生孩子,又解释不清生母是谁的夫婿,君斐,本尊清白的名声可都让你给毁了,不过请君安心,关于糯糯的‘生母’,本尊只字未提。”
刘慕爻抱着孩子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些,说:“陆宗主觉得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影响你的鸿图霸业,我神医谷和刘氏还是护得住孩子的。”
陆晏舟听着小神医这番话,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说:“神医谷?刘氏?一个在南昭被武林和皇室盯着,一个在北卫正处朝局动荡世族人心各异,若非如此君斐也不会狠心将孩子给我,而是一个人瞒着我养大。”
被戳中心事的刘慕爻低声说道:“陆老爷子知道这事么,是我不好,你我之间的纠葛本不该牵扯到其他人。”
“糯糯从一开始就是养在他爷爷那里,本是打算老爷子亲自带着孙子来邑京面圣,不过现在正好有事要来邑都,我便带着孩子来了,真的不考虑留下?”
“不可能,陆晏舟你若觉得孩子阻你娶妻稳固武林地位,我现在带他走就是,何必用孩子威胁我。”
“君斐言重了,糯糯姓陆名知爻,陆氏的孩子怎么能被‘外人’带走。”陆晏舟说完一顿,摇摇头可惜道,“唉可怜我儿从小就无娘亲,府中也无当家主母可以照顾幼儿。”
刘慕爻听得出来这人在那话点他,说:“陆宗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晏舟从背后搂着刘慕爻的腰身,轻咬耳垂,糯糯看着两位爹爹亲昵的样子,开心地咯咯笑。
“君斐一念之差让我失了一位有身份的夫人,不如把自己赔给我可好?”
耳边低语如同摄人心魄,有那么一瞬间,他动摇了。
前夜淮南动手捉人,昨日被睿德帝留在宫内问话,今日早朝淮南太守一干人被羁押回邑京的消息被呈到了殿前,朝臣们又是吵了大半早上,萧鹤锦也是争论的口干舌燥。
那帮老狐狸一看就知道大理寺此番行事之快,定是受了自己的授意,矛头不指淮南太守李茂罪行,反倒说他行事越举不尊圣上。
太尉府御史台翰林院这次倒不声不响,没有一方愿意为此事出声,不过他也是正好拿捏了这一点,才会放心让大理寺快准狠出手。
回到府上后,萧鹤锦连午膳都未食用就去书房小憩,刚有了些许睡意,那人的动静就将他吵醒。
萧鹤锦慢斯条理地说道:“小侯爷每次到访总是能给本相带了不少惊吓,何故在窗边站着,不走正门?”
夏宣侜也是刚到才发现这人在休息,看着是闭眼小憩,但这窗户大开,大门敞着,生怕里面东西被人看不见,也生怕自己不会被感染风寒。
“本侯与刘兄心有灵犀,就算不走正门,也能感应到本侯所在。”
萧鹤锦侧躺在软榻上,极不情愿地起身坐直,考虑着夏宣侜此行有何贵事,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侯爷想来关心些什么,东宫喜事将近,没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重要,淮南之事已经尘埃落定。”萧鹤锦又补充了一句,“关州,霁清快回来了再等等。”
夏宣侜想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