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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书中文 > 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 > 第13章 坠落

第13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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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锋。”

“你到底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匿名让宋汝瓷给你们宿舍做陪玩,放纵你那些室友和宋汝瓷越走越近。”

甚至到了这些人愿意为了宋汝瓷的毕业证,把事情闹到学校去的地步。

徐祉安问:“真的只是因为,你想报复他吗?”

还是连盛锋自己也根本没意识到的、难以启齿不敢直面的秘密——他痴迷的不是穆鹤,而是和穆鹤在一起时,那种令人根本无法自拔的氛围?

问题的答案,或许永远也得不到了。

毕竟一切都被他们自己亲手摧毁。

“告诉我你电脑的密码。”徐祉安说,“盛锋,你的计划是彻底毁掉宋汝瓷,我知道你有没公开的视频,我要知道他遇到了什么。”

盛锋没有反应,木然得像是已经腐朽死透。

徐祉安摘掉他的呼吸面罩,扯着头发,骤然用力,强迫他扬起视线。

盛锋剧烈喘息,身体因为缺氧而痉挛,伤口彻底崩裂,仪器报警,有人赶过来,徐祉安依旧看着他。

……病房门被推开前。

盛锋吃力吐出一组数字。

徐祉安穿过医护人员,转身下楼,他已经拿到了盛锋的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解锁,没多久就找到想要的东西。

他盯着屏幕,瞳孔暗沉到深不见底,掌心伤口渗出的血一片湿冷粘稠。

宋汝瓷几乎每晚都被迫喝下过量的酒。

每晚都喝,解开衣领酒就不会洒得太狼狈,有人扯着宋汝瓷的项链笑嘻嘻嘲讽这是“假货”、“垃圾”:“谁送你的这破东西——还不如跟我们几个,伺候好了,给你弄点好的玩玩怎么样?”

“你不会还不知道这是假的吧?”

宋汝瓷脾气很好地挪开那几只手,摇了摇头,细细的银链已经勒出刺眼血痕。

宋汝瓷知道。

宋汝瓷知道这是假货。

徐祉安背后一片冰冷透汗,他像被掐住喉咙,几乎无法呼吸,耳鼓轰鸣,又根本完全无法通过关闭视频、挪开视线这种拙劣手段来逃避。

宋汝瓷的温柔沉静,在歇斯底里的混乱里反而夺目,无法忽略,有些年轻气盛的纨绔甚至会被他镇住,从猖狂到支支吾吾红着耳朵,要替他“赎身”。

有这种人。

有不少。

甚至有迷迷糊糊一头栽进来的黄毛小子,死死攥着清瘦腕骨,面红耳赤到连说话都结巴:“我,我混出名堂来……你就看得上我了,就愿意和我走了,是吧?”

边上乱七八糟的人笑着起哄:“你这么说他听不懂!他耳朵不好,你大点声,你说你去好好生活拼事业了!他真信!”

黄毛小子真跟着改口:“我去,去拼事业!”

画面乱晃,是手持DV,拍得很碎,一片混乱颠倒里,浅色眼瞳像静谧的海、像夜风,像天上月。

那么当然有人歇斯底里想弄碎一轮月亮。

有的时候,宋汝瓷会被视为挑衅、视为轻蔑,一个安静干净的人在那种地方天然会被当做讽刺,明明不过就是个玩物。

他们折磨这个狂妄的玩物,强行灌下酒水,无视呛咳和溢出的殷红,分不清红酒还是别的,一瓶接一瓶,直到发现人已经失去意识,才丢在地上扬长而去。

痴迷宋汝瓷的人和折磨宋汝瓷的几乎一样多,经常爆发冲突。天生不懂得珍惜的顽劣败类连痴迷也浅薄,争夺一个精美瓷器,更像是抢势在必得的猎物,并不真在乎釉面破损、渗开碎裂的冰纹。

甚至没什么人注意到,半昏迷的人,无声无息醒过来,自己一点点站起身,按着胃,慢慢走出乌烟瘴气的房间。

拿着DV的人发现了,蹑手蹑脚追出去,鬼鬼祟祟跟着。

宋汝瓷的状态很不好,走得不稳,意识并不清晰——没人能在喝下了那么多酒后保持清晰,他在夜风里站了很久,然后慢慢向外面那一片光亮走。

那片亮光很像当初的野场舞台。

当然它不是,没有什么乐队在那,那是座桥,桥下是河,光亮是反射附近高层的建筑灯光。

那是一片引诱人坠落的陷阱。

宋汝瓷望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

“诶!”拿着DV的人也有点不安,喊了一声,“别走了!回来!”

宋汝瓷被叫住,回过头,温润韶秀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很迷茫。

桥的栏杆有个缺口。

就在他身边。

拿DV的人站住,不敢上前,谁都知道醉酒的人力气大,万一他被宋汝瓷挣扎牵连下去,这么高的地方砸进水里难道还有活路。

风很大,吹得清瘦身影摇晃。

能听见紧张急促的呼吸和干咽声。

宋汝瓷站在那,安安静静想了一会儿,在身上慢慢摸索,找到手机,他在用仅存的模糊意识求救,在手机联络簿里的……有三个人。

徐祉安的后背麻木,脸也失去知觉。

他的手像是变成了橡皮,居然几次才成功打开宋汝瓷那个旧手机,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思考怎么把这具烂透了的皮囊扒开把里面的脏东西倒干净,他乞求那天,至少有一个人接了宋汝瓷的电话。

这个二手破烂并没被真的丢掉。

徐祉安按时间翻记录,不停寻找,逐一确认。

祝燃接到了电话。

倒不是因为宋汝瓷想找他,是因为这个电话是补课中介给的,刚存进去,恰好在第一个。

——祝燃当时在直播。

在弹吉他。

随手按了接听,电话里有熟悉的吉他旋律,让宋汝瓷茫然怔了一会儿。

被打断了的祝燃相当不高兴,以为又是什么整蛊,烦躁地喂了两声,骂着“有病吧”就挂断。

徐祉安攥着手机,不停上下滑,找到给盛锋的电话。盛锋自己都没察觉,他在网络上其实对“天青色”的态度不错,那并不只是为了设陷阱,如果盛锋接了电话,宋汝瓷也能得救……他停下翻找。

电话号是红的。

未接通。

那天盛锋其实和穆鹤发生了矛盾。

因为自从穆鹤搬去宿舍住,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变得奇怪,仿佛比之前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那段时间,穆鹤犯病的情况又开始频繁。

盛锋赶去照顾穆鹤了。

盛锋陪着穆鹤,焦头烂额,没有时间管别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挂断。

至于他徐祉安。

徐祉安。

徐祉安看着通话记录。

他记得这一天,他其实也在直播,恰好宋汝瓷打电话来,他就念起了直播间里帮他编的“痛苦回忆”——还装了想不开。

他常这么做,给宋汝瓷灌输大量负面情绪,他兴致勃勃装了想不开:“汝瓷,我很想跳下去。”

“真的很想。”

“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让别人因为我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我不该存在?”

“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不可以就不解决了?放弃算了,人死账消,就不用再这样下去了。”

“跳下去就轻松了,你说是不是?只要能永远睡着就好了。”

“睡着了就不用疼了。”

“说不定这是个假的故事,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能解脱,就能回家,一了百了……”

宋汝瓷那天很怪。

宋汝瓷安静地听了很久,呼吸很浅,起初还会苍白地辩解要“好好生活”,最后却像是被说服了,很轻声地:“嗯。”

直播间一片哗然,痛骂渣男这么快就没耐心了,居然吃软饭还不肯提供情绪价值,简直不可救药。

徐祉安当时也错愕。

轮到徐祉安半晌没说出话,忽然回神,沉了声追问:“你说什么?”

宋汝瓷那边有风,风很大,轻缓缥缈的声音时断时续:“我不知道……我会……好好想一下,你说的话……”

宋汝瓷慢慢地挂断了电话。

……拿着DV的人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事。

拿着DV的人哆嗦到站都站不稳。

这是个二流世家的纨绔,只是跟着起哄,快被吓尿,要是真玩出人命来,他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过来!宋汝瓷,你相信我,我们不玩你了……”

宋汝瓷静静望着他,浅亚麻色的头发被风吹起,脸色淡白到透明。

宋汝瓷收好手机。

宋汝瓷按着胃,他被灌了太多酒,酒精完全模糊了神智,其实已经什么都想不明白,他又回头向很漂亮的水面看了看。

他看着水面上的亮光,神情透出些天真柔和。

他向豁口慢慢走过去。

一切仿佛凝固,又以一种奇异的慢速缓缓流动,画面,声音,风的呼啸,徐祉安一动不动坐在车后座,听不见任何声音,掌心流下的血在身旁汇聚成一小滩,视线凝定在那道影子。

宋汝瓷走向水里的光。

走过去。

然后踩空,没有任何挣扎。

坠落。

死在贪婪枪下的白鸟。

拿着DV的人惊惧之下腿软到跌坐在地上,愣愣不会动,DV摔到地上,剧烈晃动的视角里多出人影。

有人箭步接近,把坠落的浅影堪堪截住,一手拽着断裂栏杆。

宋汝瓷被抱回光下,投落影子,手脚垂落,很安静,几乎看不出呼吸起伏。

高挑人影单手抱着他,根据身形判断在三十岁上下,看不见脸,只看见深赭色风衣,下摆被风掀起又落。

人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是个力道很和缓的擦拭动作,这只手托住冰软头颈:“哭什么?谁欺负你。”

“你是谁家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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