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石践里各府也要卷业绩?
除了研发的产品之外,还要看消耗的资金额度?
用最少的资金,研发最多的产品,鬼门有你还真是“一本万利”……
不过,还是很没人性啊,无论怎样,人体实验就是有悖人伦的禽兽手段!
“那每年的二十名……”
“每年二十名人宠,我掌权的三年里,一共六十人,有四十三人没有生存能力,留在魏府为仆,其余人放归。”
“呼……”
江摇光松了一口气。
等等,不对。
连怀瑾不是邪恶反派吗?
为什么会做好事……
人设崩了?
“所有人在这暗牢中,都会自顾自地呢喃,讲述他们各自记挂的事,大至国仇家恨生离死别,小至鸡毛蒜皮花鸟虫兽。”
“我听着他们的故事,熬过了每日刺骨透髓的幽寒,将北境四国的文化习俗、山河道路都理清。”
“每天都有人死去,我每天都会失去一个故事。”
江摇光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安慰,憋了一句:“至少他们的故事有人铭记。”
“……嗤。”
连怀瑾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一般冷嗤一声:
“我听着他们的故事,可不是铭记,而是筹划一场覆灭北境的盛宴。”
江摇光一愣:“嗯?”
“毕竟,我可是南诏人。”
南诏……
江摇光开始仔细回想游戏中关于南诏的故事。
“南诏,中南小国,从未主动侵犯他国,我们曦陇连氏,世代为医,神机百炼,悬壶济世。”
“就是这么一个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国家和氏族,被北境联手剿灭赶尽杀绝。”
“你说,我铭记他们的故事,是为了什么?”
“……”
“为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江摇光沉默,咽了一口空气。
好吧,差点就以为反派人设崩了。
半响后,他终于又开口。
“那天,我被人拖出了暗牢,看见了那年的第一缕阳光,那个女人说要做我的母亲。”
江摇光愣了一下:“魏夫人?”
连怀瑾声音没有起伏:“嗯。”
“她让下人替我沐浴更衣,通发梳髻,用脂粉盖住我身上的疤痕,让我站在阳光下为她吟诗作赋。”
“不过都是些淫词艳曲罢了。我从未听闻过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诗词歌赋,从未见过的荒谬欲色画卷,每日每夜,都要与她共赏。”
“那时,我不过十四岁。”
江摇光眼角抽动。
变态炼铜癖,该死。
面前的男人玉立挺拔,与他口中描述的经历十分割裂。
连怀瑾苍白地勾了勾嘴角。
“抱歉,我并非故意说这些污浊你耳。”
江摇光紧抿着嘴唇,片刻后平静道:“继续。”
连怀瑾见她依然不动声色,双眼在面具下窥视她的神情,试图捕捉到她的情绪或想法,无果。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轻咳一声。
“后来,她让下人将朱刹罗红藏于手中,在递碗时蹭上碗口,让我中下情毒,也是那天,她让我不要唤她母亲,唤她宁儿。”
江摇光微愣。
难怪她第一天给他送药,他不让她碰碗,怀疑她□□于手中,原来是被这种手段害过一次。
他平静的声音继续传来。
“朱刹罗红的解方与毒方只有一步之差,在她逼我与她成婚的那天,我喝下了解药,她喝下了毒药。”
“从那之后,我以为她调理身体为由,日日熬制滋补药汤,补药与她体内的朱刹罗红相悖,日复一日地损耗气血,两年内足以让她灯枯油尽。”
“我每天人前同她演母子情深,人后陪她装情意绵绵,魏宁为了让情毒更加持久深刻,日日让人为我送药,说是治我的痨病,实际上是朱刹罗红。”
“不过,那药被我偷偷去掉了几味药材,成了解药。”
江摇光皱了皱眉:“所以你每天喝的是朱刹罗红的解药?这毒有这么持久?”
“朱刹罗红是情毒,情毒最大的特点就是时效久远,昙花一现何以有情?既然称之为情,自然是绵长久远更好。”
“……”
她缓慢地点点头,哦了一声,又想到什么,走近两步盯着他:“那你身上的伤疤,还有暗室里的画卷,包括你胸口上的血污,都是怎么回事?”
连怀瑾沉默片刻。
“江姑娘冰雪聪明,伤疤和画卷,我想你大概也有了答案,何必连某亲口说出。”
他看着面前的人,泰然自若。
江摇光蹙着眉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察觉到对面人在维持自己挺拔的脊骨,羞于启齿那些经历的伤痛。
他既然能挺直腰杆站在她面前,他就依然是那个世人眼中风神秀异的连怀瑾。
两人之间似乎绷着一根敏感的透明丝线。
江摇光轻笑一声,扯断了那根丝线,眼中是淡然处之的随和:“嗯,我大致知道了。”
“……”
看着她的眼中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嘲讽,而是一番宽阔平和的接受之景。
他在她眼里,仿佛看到了广袤无垠的原野里牛羊马和狼群和谐共生,一切残破不堪都包容其中。
回过神来后,他发现自己在面具下看了太久,一时竟有些慌乱,他轻咳一声,微微侧身不再看她。
“你身上的血污呢?”
江摇光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他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大片污红,鼻息之间轻哼一声,勾起了嘴角。
“这是假血,看上去可否逼真?”
江摇光诧异瞪眼,上前两步凑近闻了闻,连怀瑾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有质疑:“但这有血腥味啊?”
面具下的人看着她不解的神色,眉眼缓和了几分:“这就是我接下来要用到的东西。”
“有了它,魏府才有活路。”
江摇光愣了愣:“啊?”
“不出所料的话,他们还有三天就要到了。”
“谁?”
“……”
面具下的人眼底变为一片冰寒,语气僵硬:
“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