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墙上的挂钟,秒针在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发出的咔哒声惊醒了自姚爷爷说出那句话后就一直站在原地愣神的姚行云。
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
宋知蔚刚刚进门不过十分钟。
姚行云悄声去了卫生间,镜子中的男人有些黑眼圈。
姚行云抹了一把脸,长吁一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有些昼夜颠倒,黑眼圈倒是又出来了。
洗漱完后,姚行云来到了自己的卧室。
这间卧室很小,但是外面却有个两三平的小阳台,屋子里面只有张床和一件小衣柜,以及一张书桌。
卧室在最东面,和对面六零一室紧紧挨着。
不,应该是说和六零一室宋知蔚的卧室紧紧挨着。
与之相反的是,宋知蔚的卧室是六零一室最大的一间卧室了,同样有个阳台。
姚行云坐在床边发愣,良久,他将脸埋进了双手,嘴里轻声呢喃。
“有那么明显吗?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爷爷是在骗我吧?要不然,怎么……”
老房子隔音并不是很好。
宋知蔚悄声回了房间,没有打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将人摔在了大床上。
良久,床上的人开始来回翻滚,又顺便在床上砸了几拳。
“啊啊啊,真是的!我真的后悔!去看什么比赛啊!”
此时宋知蔚的样子和平时外人眼里清冷的模样毫不相干。
心中一番各种懊悔后,宋知蔚恢复往日清冷的模样,起身去洗漱。
犹豫了半天,宋知蔚还是没有洗头发。
这个时候再洗头发,饶是吹风机的声音并不大,她也怕打扰到邻居。
洗完澡后,宋知蔚心情终于平复了,躺在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眼神转移到门口的橱柜上,那个白色的玩偶!
奇怪,游戏中的snow眼神异常凌厉,现实中的姚行云眼神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而这个玩偶,眼神要多萌有多萌。
好像,自打宋知蔚认识姚行云以来,他就一直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宋知蔚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姚行云的场景。
……
那是个炎炎夏日,B市的热是干热,N市的热是湿热。
原以为离开B市,就可以暂时躲躲那令人烦躁的闷热,可惜到了N市,热气更甚,燥得人心烦。
十四岁的宋知蔚,和哥哥姥姥姥爷一起将爸妈送上了飞回B市的飞机。
望着那一串云烟,宋知蔚知道自己以后怕是只有寒暑假才能回B市了。
转学来N市,是宋知蔚主动提出的。
家里人谁也不同意,包括一直期望着她能来N市长住的姥姥姥爷。
好在,她最终还是转学来了N市。
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哥哥——十七岁的宋怀蔚。
宋怀蔚刚刚高考结束,他选择了同在N市的T大的桥梁工程专业就读。
宋知蔚其实有点儿庆幸他哥哥选择了这个专业,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可以共同承担家人的怒火。
毕竟,他们的爸爸妈妈是希望宋怀蔚选择金融继承家业的。
也希望宋知蔚能选择金融,也同样继承家业。
爸妈都是总裁,都各自有家业需要儿女继承。
不过,她爸很是心宽,自我愈合能力超强,怒火两天也就消散了。
他们的爸妈说了,起初他们是想着等宋怀蔚毕了业就把公司交给他,等宋知蔚毕业后,他俩就彻底不干了。
现在宋怀蔚又选了个桥梁建筑专业,估计宋知蔚也不会老老实实去读金融,他们就再努努力,再多干个三四十年。
这样即使宋知蔚和宋怀蔚到了五十岁,也不用担心活不下去。
说真的,宋知蔚听到这话后感动得都想学金融了,可冷静下来又觉得,金融?还是算了吧,她没那本事。
他们爸妈又不是不行。
……
出租车上,四人静默无声,宋知蔚双眼涣散地盯着车窗外边。
这里和B市一点儿都不一样。
希望,真的能不一样吧。
宋知蔚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了左小腿。
一行四人回到了家属院。
刚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外加一道浑厚的声音,“老周,听说你孙女过来了?”
宋怀蔚站起身打开了门,迎进来了二位老人。
一看就是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
是对门的姚爷爷和姚奶奶。
宋知蔚来姥姥姥爷家住的时候总能见到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甚是热情,比这N市的天还要热情得多。
宋知蔚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倒是宋怀蔚,舒舒坦坦地靠在单人沙发上,好像姚爷爷姚奶奶嘴里变着法子夸的人不是他一样。
宋知蔚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便自告奋勇去外面买些冷饮和水果。
N市的天可真热啊!
现在正是暑假最热的那几天,两三点的下午,家属院里没多少人在路上。
宋知蔚打着伞,在路上慢慢地晃悠。
仅有的那几个路人即使打着伞,也都尽力躲着阳光,寻找着阴凉。
唯有宋知蔚,好像感受不到那大太阳一样,直愣愣地在阳光底下走。
便民小超市的红牌子出现在眼前,宋知蔚快步走了几步。
超市是一位老师的家属开的,很是方便。
宋知蔚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坐在收银台后,还有一个正在结账的男的。
男的个子很高,皮肤也很白,手中正拿着一瓶苏打水在结账,手指白皙修长,与透明的水相互映衬,冷白感更加强烈。
宋知蔚眼神在男人身上停留了几秒,便立即收了伞,往里面走去。
她多挑了一些水果,冷饮拿得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