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走了……明焕留下了,那明族干了什么?
心间似乎有一个声音如软体动物般蠕向滚烫的白肉,绦白的手指想要挖取却将自己抠得满身鲜血淋漓。
瞳孔间光亮的焦距涣散,渐渐一点点被放大的黑暗舔舐吞进。
他把爸爸送的派大星们整齐地摆在着柜上好一眼就能看见它们;他把爸爸的照片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好一眼就能看见爸爸;他把爸爸最喜欢吃的食物拍成照片放在窗檐阳光下的樱树,好一眼就能想到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这个反复念起的词汇在蒙尘的时间下逐渐化为一团拧成的死结,最后被澹妄染的漆黑。
他紧紧蜷缩起身体,瞳色颤抖得发白。
爸爸走了,这个家里还剩下谁呢?
明焕,还有……
妈妈
瞳孔再次如针尖般缩小
流窜在血管中的血液碰撞出闪烁着的电花,一座巨大的冰川缓慢地如凝晦般移动,是晦暗而不可视的庞然大物遮蔽住了天空上铺天盖地的灰色。
轰——
巨响声爆起,冰川崩塌,血液冻结。
那妈妈呢?妈妈又去哪了?
宇智波明焕像一个孩子般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你要……活下去,明焕……一直……一直……活下去……”
倒映在流淌着血泪的双眸中,是女人濒死的笑容,她弯起的眼睛看让来是那么地柔和温暖,只是扶上脸的双手上死人般的温度彻底地抵消了那份橘黄色圆盘似的光晕。
透彻的液体静静地冲刷着苍白的脸颊,他呆呆地底下头,脸上仍挂着未干的泪水。
可是……妈妈死了
野鲁般的低吼似乎从宇智波明焕尚且还喉咙中传出,还混杂着孩童般的呜咽,细弱的嗓音止不住地在胸腔中震鸣。他流着泪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用手抠了抠:他想知道里面是不是住了一头怪物,把自己的心撕扯得血肉淋漓。
那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啊
宇智波明焕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亲手杀死妈妈那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啊
鼓动的心脏又像且硬生生剜掉一块肉,涌出的狂噪鲜血混着泪水在布满苔藓的地上奔涌,如同玻璃一面玻璃般冰冷,裂虫的细缝中拉开黏膜般的血丝。
宇智波明焕死死咬紧牙关,强忍要干涩的骨头不拧作或冰块在一刻那破碎,地面上只留下含着无数锋芒的冰晶。
那种事情……豆酱他……咔酱她……
眼眶随着一瞬间剧烈涌上鼻腔的滚烫酸感,渐渐地湿润起来,他用缠满粗糙绷带的手臂紧紧捂住大半张脸,可蜂涌而至的痛楚连眼泪也一同淹没。
他接受不了啊
男人看见自己妻儿时温柔的笑容,女人虚弱我但仍开怀幸福的笑颜,孩子在父母怀里灿烂的笑容……过往的一切仿佛是被白蚁纵横啃食干净化为泡沫,干涸地板上只留下残尘的蛀痕。再翻过相片,看到的只是一团黑泥的虚伪。
他呆呆地流着泪,碧色的眼底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了血液流淌似的黏稠。
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反复地叩击着耳畔
“对不起啊,明焕,毕竟……是我先爱上那个人的。”
“所以,你可以原谅他吗?拜托了。”
是啊,他发过誓了啊
宇智波明焕勉强想
无论爸爸做什么事,都会原谅。
无论爸爸做什么事,都会喜欢。
永远都不会恨他
瞳孔极剧缩小
一直…… 一直…爱着他
冰凉的泪水像是雨水,在街面上浩荡奔流,吞噬了行人,吞噬了楼厦,吞噬了天空,然后……
吞噬了洒在地上孤独得像是盐的霜雪
他强忍着泪水和喉咙中刻意压低的抽泣,抚过泛着尖芒的相框棱角,咯在心里,有点疼。
指尖细细划过突起的边角,透明状的指甲不经意间扫上了谈谈的灰尘,不知道是用哪种木头制成的红棕矮柜上闪着银光的抽屉拉环,指尖又忽地触碰到了星点冰冷一触即缩。
宇智波明焕眼脸上仍半挂着透明的泪水,下意识地拉开了抽屉,看清楚眼下的事物后,半阖被泪珠糊湿的眼帘一瞬间放大。
这、这是!!!
层层叠叠似巍巍小山般摆放起的一摞摞整齐的稿纸醒目地呈现在眼前,边角略有生卷曲泛黄,似乎还有些破损,印在纸张上的黑字墨迹也早已干透,在流年的飞逝下有些字体早已褪色得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宇智波明焕刚要捏起一份张看看写的是什么内容的……
“嘿,明焕,你在干什么?”
一个金色脑袋突然从旁边的窗户冒了出来
宇智波明焕:?!!
他一脸惊恐,伸出去的指尖有些颤抖:“你……你这次竟然没有说打得把哟?!!”
漩涡鸣人:……
鸣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