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这年刚开学不久,新生们的军训也快结束了,班长跟被人点了火一样紧急地给大家发时间说要开班会,白承安他们俩不住校,离得远。
他们穿了一样的白t只不过胸前口袋上的图案不一样,到小教室的时候位置被坐的差不多了,大家都跟相熟的人坐在一起,零零散散地空出来一两个位置。
秦遇跟白承安就坐在了第一排,这个时候还没开始,坐在秦遇身后的同学问他:“你这个t恤是不是买小了,不过图案挺好看的。”
“你懂什么,”秦遇的语气带了点自得,翘着嘴,“这是时尚。”
“行行行,时尚时尚。”同学哽住,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叠声应了几句。
白承安:……
秦遇的时尚是从他衣柜翻出来的一百块钱五件批发的棉t,图案是秦遇上周自己画上去的。
没等他说什么,班长带着两提饮料进来,给大家分发了下去,陆陆续续的一阵,白承安也歇了继续话题的念头。然后班长站在台上开始讲话,起先说着一些换汤不换药的安全问题之类的,又叫人拍了几张照完成导员给的任务,才切入正题:
“最近要给大一新生准备的迎新晚会大家都知道吧?有没有人想参加的?”
有人问了一句:“参加啥啊,是表演节目还是当观众啊。”
“表演节目,不缺观众今年不是新来了这么多观众嘛。”班长笑了笑,继续说:“有个学姐的节目空下来了,现在缺一个,我问问咱们班有没有想参加的同学,能加学分。”
白承安听得不认真,这种不重要、跟他无关的信息他一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有些信息还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听见节目表演什么的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嗯?
秦遇突然跟白承安的视线对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同学开班会的时候思维是神游状态,往往这时秦遇总是光明正大地坐在旁边或者后一排,视线像高中一样自然的投落到他身上,几乎成了习惯。
秦遇愣了半秒,以为白承安有话要说,单手撑着座椅的一角,扭过身的肩膀一高一低,他下意识地弯下腰,头却是向前又微微后仰着,隔了一小段的距离,但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就像是贴着白承安耳边一样,他小声地询问:“怎么了?”
耳旁传来的热气,一下下,轻轻地扫过让人发痒,白承安没躲,他已经有点习惯爱说小话的秦同学了。
“没事,”白同学顿了顿,只是目光躲了躲,垂下了一瞬又抬起来跟他对视,像是随口一问:“你不参加吗?”
秦遇又是一愣。
白承安好像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突兀,抿了抿唇,补充道:“高中的文艺汇演,你们班的节目不是拿了第一吗?”
那个节目是段钢琴独奏。
秦遇失笑了几秒,而后打趣道:“是因为没拿第一,所以记住我了吗?”
其实不是。
但白承安沉默了一瞬,没反驳。
他不知道秦遇的“记住”是什么概念,如果只是记得名字,那白承安很早就知道了,在成绩单上,看见长什么样子是在竞赛班上,之后几次就是主席台旁。
而印象这种东西又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白承安高中的某段时间里,听见秦遇的名字频率直线增多,偏巧那是竞赛之后。
他原本就正在,“看见”某个人,只不过后来太忙也太累。
他们高中的时候比较大型的文艺汇演也就那么一次,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这一向和白承安没什么关系,不过班里的同学们都挺激动的,有一天不上课对高中生来说称得上放松了。
某个课间,前排的两个小姑娘闲聊着,一个说:“三班的节目肯定不用愁了,到时候让秦遇上就好了。”
“啊?为什么,他很厉害吗?”另一个声音带了点疑惑问。
白承安垂着眸,写题的笔顿了一瞬。
“厉害啊!他会的乐器超级多。”女孩比了个夸张的嘴型,然后笑嘻嘻地说:“我们初中一个班的,每次有这种活动,没人上了文艺委员就会叫他帮帮忙。”
同桌的女孩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后立马道:“我们也不用愁啊,你之前不是还给我看过你跳舞呀、弹琴呀的视频吗?你也会很多!”
女孩更开心了,晃着同桌的手,“真的嘛,那我也报名参加嘿嘿嘿。”
“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
白承安连草稿纸上的算数过程都是整洁工整的,按着他自己的计算顺序依次排开,这对他来说是顺手的事,也比较方便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