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条款,周政业递到他面前:“可以了吗?”
其他条款未变,交付日改成了:无限期。
简初词捏着合同边缘:“周工,不用这样。”
周政业未接话,只是重复:“简老师,可以合作了吗?”
再不答应,就是他的问题了。
简初词利落签名:“谢谢信任,合作愉快。”
签完合同第一站,残障学校。
校长曾是沪市知名企业家,退休后热衷慈善,开设残障学校,也因母亲生前曾是残障人士。
学校免费接纳条件困难的残障家庭或孩子,承诺资助他们到成年。
周政业带他见了校长,简单交代情况,简初词重点在孩子身上。
赶上下课,大小孩子们簇拥而来。
小朋友行为冒失,部分智力稍有缺陷,表达喜欢和讨厌的方式异于常人。校长担心,正欲去拦。
周政业叫住校长,并说:“没关系,他可以。”
简初词蹲到孩子身边,翻出硬币大小的毛绒挂坠,依次送给他们。
他拿出画本,认真请教他们喜欢的动物,正确回答能获得小红花。眼盲的孩子,简初词就用纸折一朵。
不到二十分钟,简初词画了七八种动物,听了很多孩子的故事。
校长远远看着:“简老师受过培训吗?”
周政业:“据我所知,没有。”
校长眼含泪光:“太难得了,他比很多专业教师都会哄孩子,有耐心、有爱心。”
周政业“嗯”了声,目光停在那里。
宁县孤儿院,有很多这样的孩子,或正常或残疾,或父母双亡或被抛弃,何曾几时,简初词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简初词从走廊画到教室,从中午画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还有部分小朋友没得到小红花。
到了饭点,只能下次再来。
简初词合上画本,和孩子们道别,来到周政业身边:“能去趟猫舍或者犬舍吗?”
孩子的思维天马行空,但作为陪伴型机器人,还是猫狗更适合,简初词想多观察它们的外观和习惯。
周政业:“明天。”
“今天吧,我还想问问老板品种。”
“可以问百科机器人。”周政业往车库走,“先去吃饭。”
简初词没跟上:“不用,我不饿。”
周政业停下脚:“你不饿,我也要吃。”
一个人惯了,会让简初词忽视,原来今天不光自己。
“抱歉,我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吃饭还是忘了我?”
简初词听出了责备,还被放大剖析,深知不对,越发难堪。
“正因如此,你才瘦了这么多。”周政业转身继续走,距离慢慢拉远,“三年而已。”
简初词跟上来,心里偷偷念。
三年,很久了。
吃过晚饭,回到周政业公司。
设计宠物机器人不难,工作重点在插画上,按照合同,每个机器人都有三款形象。
简初词坐在电脑前,握着数位笔,一画就是四个小时。
周政业离他不远,即便这期间,他目光全在简初词身上,也从未被发现。
进入工作状态,他心里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临近十二点,周政业起身,抽走了简初词的笔。
“怎么了?”简初词试图拿。
“睡觉。”
“我不困。”
周政业把笔锁进抽屉,解释都没有,将人抱起,送进隔壁。
靠近的触感那么陌生,又如此熟悉,心跳帮他回忆,大脑却短暂失忆。
内间有张双人床,衣柜和单人沙发。
等大脑恢复意识,简初词思维里塞满寒心,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三年而已。
在此之前,周政业从不制约他的行为、不阻碍他的想法,更不会打扰他的工作,永远支持他每一个决定。
简初词倒进床里,赌气,有了逆反心:“我再画一会儿。”
周政业按住肩膀,提防他挣扎:“明天。”
“我想尽快画完。”
“你急什么?”周政业松了手,却是质问的语气,“甲方催你了?还是逼你了?”
简初词愣住,竟答不上来。
“你给别人工作,我干涉不了。”周政业弯下身,手撑他腿边,“但现在,你的甲方要求你睡觉。”
就算再傻,也明白含义。
冒起来的气,被强势关心浇灭,简初词抓紧被角:“嗯,睡。”
气氛终于缓和,又遭遇了新一轮“攻击”。
周政业的影子遮过来,倒在他身上,手一并将他压紧。禁锢的姿势,绝对的力量控制。
鞋被强脱,袜子也逃不了。
简初词挣扎不开,也拒绝不掉:“别、老……政业,不用,我、我自己脱……”
简初词难堪于塞进西裤口袋的棉袜,更麻烦的是,被温手捂住的冰脚。
男人的呼吸扑过来,责怨的声音刮他鼓膜:“三年了……”
“还是照顾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