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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一章 来自陌生人的温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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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是我画的第四幅梅花,我还画了一枝梅花,给你看看。”陈越群把水边的梅花和单枝梅花两幅画给李敏看。

“太美了!越群,你画的太好了。”李敏看到水边梅花的那幅画中的水有种透明的感觉,明快、透畅;梅花色彩鲜艳,赏心悦目。一枝梅花的那幅画上画着一个灰色的屋檐对面是黄色的围墙,地面是绿色的小草,中间有青石铺成的小路,一枝梅花从一边的房子一侧伸过了,倾斜在天空,直到围墙处,蓝色的太空和黄色的围墙成了它的背景。

“越群,你是在画的梅花系列吗?我可以拍照吗,给肖经理看看?”李敏问。

“可以。”陈越群把画放到光线比较好的地方,让李敏拍照。

李敏从陈越群房间出来后找到肖丽汇报工作,她告诉肖丽陈越群病好多了,胡亦洐已经安排到了陈越群隔壁房间,并且要求胡亦洐保密。她把自己拍到了两幅梅花照片给肖丽看,肖丽也认为陈越群在画梅花连续剧,她让李敏把照片传给自己,她要找机会给沙六堰看。

晚上不到八点胡亦洐就离开了陈越群的房间,陈越群疲惫地躺在床上,虽然全身没有那么疼痛了,但是还很虚弱,腰还隐隐作痛。在床上躺了很久也睡不着,起来喝了一杯热水,看到桌子上胡亦洐买的那袋零食,她打开看到里面竟然有两瓶罐头,一瓶黄桃的一瓶山楂的!陈越群拿起黄桃罐头,圆圆的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块块金黄色的黄桃。她打开罐头瓶子,拿起瓶子喝了一口罐头汤水,一股甜滋滋的、清凉的,带着浓郁的桃子香味的甜水进入口腔,经过喉咙和食道,流进了胃里。陈越群立刻感到从口腔到胃都舒服了,好像是吃进了一口“神药”,一瞬间消灭了体内的病毒。她用勺子从瓶子里取出一块黄桃,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陈越群想起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根本吃不上水果,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口罐头,以黄桃罐头为代表。感冒了,妈妈买了一小瓶黄桃罐头,当“啵”地一下拧开盖子,不顾头昏眼花,马上“呼噜呼噜”喝上两头汤汁,然后用小勺取几块黄桃放到大碗里,倒一点罐头水,便狼吞虎咽地几秒钟吃没。吃完后,感觉哪都不痛了,病神奇地康复了。在自己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最后一次吃妈妈给买了黄桃罐头,妈妈永远地离开了,陈越群再也没有吃过黄桃罐头。最初是家里没有钱给她买黄桃罐头,就是生病了也没有买过,后来自己参加了工作,却不敢再吃黄桃罐头,因为那是她永远不敢触及的痛。

东北人对于黄桃罐头的喜爱由来已久,几乎每个东北人都有黄桃罐头情节,那是只有生病了才能吃到黄桃罐头,从小到大,生病了、没胃口的时候,最想吃的是黄桃罐头,吃了带着魔力的黄桃罐头就好了。在东北人的眼里,黄桃罐头不仅仅是一种食物,也作为玄学意义上的 “神药”,在今天乃至未来依然会受到东北人的偏爱。黄桃罐头已经成为一种美好的情绪被封存在香甜的黄桃里,这份甜蜜能缓解人心中的焦虑和不安。打开一瓶黄桃罐头,那金黄色的果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如同春天的阳光给人以温暖,当黄桃的味道子在口腔中蔓延的时候,给人开来了生活的美好。黄桃罐头有妈妈的味道,保佑着每一个东北孩子,记忆中的口味已经变成了情怀,没有啥事是一瓶黄桃罐头解决不了的。

今天,再次吃到黄桃罐头,想起永远也见不到的妈妈,陈越群潸然泪下,童年的一切美好都涌入了脑海。二十多年的前,快乐随着妈妈的突然离去戛然而止。二十多年了,妈妈的音容相貌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深刻。曾经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妈妈,陈越群都会望着窗外的天空无声地哭泣,因此在初中她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后来是她的那些可爱的同学们,帮助她走出精神的苑囿,考上的大学。

陈越群在心里想念妈妈,又想到刚刚去世的父亲,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孤单和无助,由无声的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站在窗前,看着万籁寂静的天空,她试图找到家人的位置,但是没有找到。她清楚,一切都过去了,她要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对于未来,陈越群感到迷茫。

胡亦洐在隔壁,听到了陈越群的哭声,他不能给陈越群打电话,也不能去陈越群房间,只能在房间里着急。后来,听不到哭声了。胡亦洐出去,站在楼前看陈越群房间的窗户,房间里的灯在二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关了,胡亦洐猜想陈越群睡觉了,他也回到房间,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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