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终于站了起来。狗又向他们扑过来，罗恩把他们推到一边，那狗咬住了罗恩伸出来的手臂。

莉莉安的杖尖冒出绿光：“阿瓦达——”

嗖——

莉莉安的魔杖飞出去，消失了。

刹那间恐慌惊惧袭上心头，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巫师！

她甚至萌生退意，恨不得转身就跑。旁边的哈利猛冲过去，抓了一把狗毛，但那只狗毫不费力地拖着罗恩走了，好像罗恩是个布娃娃。

“低头！”莉莉安按下哈利的脑袋，打人柳粗壮的枝条破空而过。

那里，就在树根旁边，就是那条狗，它正拖着罗恩后退到树根处的一个大口子里去。罗恩狂怒地打斗着，但是他的脑袋和躯干已经看不见了……

“罗恩！”哈利大叫，想跟进去，但一根大树枝死命打下来，哈利被迫再度后退。

现在他们只能看到罗恩的两条腿了，这两条腿夹着一处树根不放，想要阻止那条狗把他进一步拖到地下去。然后一声可怕的巨响，像放枪一样，罗恩的腿断了；一眨眼，他的脚就看不见了。

“哈利……我们必须找人帮忙了……”莉莉安听见赫敏哭了，她也在流血，打人柳剐破了她的肩。

莉莉安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削铁如泥，凡是挥向她的稍细些的枝条都被她割断了。——打人柳也愈发暴怒了。

“不行！”哈利像是在跳大绳，“那东西大得能吃掉他，我们没有时间了！”

打人柳的枝条束在一起，挥过来的鞭风都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还有一个巫师！”莉莉安大吼着：“把我的魔杖打飞了！——要么快点进去，要么现在就离开！”

哈利是绝不肯走的。

刀犹锋利，莉莉安的手腕却有些麻木了。

忽然，克鲁克山向前冲过去。它在枝条之间躲躲闪闪地穿行着，好像是条蛇，然后它把前爪搭在树干的一个节疤上。

突然之间，这棵树好像变成了大理石，不再动弹了，所有树叶都静止不动了。

“克鲁克山！”赫敏低声叫着，拿不定主意似的。现在她把哈利的胳膊抓得很紧很痛。“它怎么会知道——？”

“别管这些了，魔杖伸着别动。——莉莉安，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莉莉安把哈利和赫敏推进树洞里，眼睛最后一次环视四周，没有找到那个人。

是布莱克？不，他似乎没有魔杖。

如果是他就遭了，现在他们跟撞树的兔子没区别。

硬着头皮往下爬，地道弯弯曲曲的，谁都不说话。

到了一段上升的土道，哈利开口了：“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莉莉安知道是在问她，“怕你做傻事。——我听到了，特里劳尼的预言，他会在今晚对你动手，我不放心。”

“……谢谢。”哈利再也没说话。

终于，他们停了下来，喘了口气，从侧面往前进。两根仅有的魔杖照路，看前面有什么。

那是一间房子，一问乱七八糟、满是灰尘的房子。壁纸已经从墙上脱落，地板上到处是污渍，一件件家具都破损了，似乎是人打坏的，窗子都用木板钉住了。

“这是哪儿？”莉莉安拍掉膝盖上的灰，赫敏疲惫的告诉她：“我猜是尖叫棚屋。”

“闹鬼的那个？”

这时，头顶上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楼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三人都抬头望着天花板。赫敏把哈利的手臂抓得那样紧，以致哈利的手指都失去知觉了。

哈利对赫敏扬扬眉毛，赫敏又点点头，默契的放开他的手臂。

他们上了楼，寻着声响，哈利踢开了房门。

一张豪华的四柱床，床四周的帷幕全是灰尘，克鲁克山伏在床上，看见他们就响亮地呜呜叫着，表示满意。

在克鲁克山旁边的地板上，罗恩抓着自己的一条腿，腿伸得很不自然。

他们赶快冲到他面前。

“罗恩——你没事吧?”

“那条狗哪里去了?”

“不是狗。”罗恩呻吟道。由于疼痛，他牙关紧咬。

“哈利，这是陷阱……”

熟悉的凉意席卷莉莉安的后背，不用罗恩再说她就知道了：“布莱克，是不是？”

莉莉安撕下罗恩一截裤腿，熟稔的给他包扎，“死也得死得漂亮点，是不是？”

罗恩露出要哭的表情。

哈利飞快地转身。

啪的一声响，阴影里的那个人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一团肮脏、纠结的头发一直垂到肘部；如果藏在又深又黑的眼眶里的眼睛不发光，他就可能是具尸体。

蜡状的皮肤紧贴在脸上的骨架上，看上去活像骷髅头。他龇着黄牙咧嘴笑着，是西里斯·布莱克。

“除你武器！”他嘶哑着声音说，用罗恩的魔杖指着他们。哈利和赫敏的魔杖都脱手而去，高高地飞在空中，被布莱克接住了。

然后他向前跨了一步，他盯着哈利。

“我想你们会来帮助朋友的。”他哑着嗓子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你爸爸也会这样对待我的。你们真勇敢，没有去找老师。我感激……这样事情就容易得多……”

然而，罗恩却对布莱克说话了。

“如果你要杀哈利，那你要把我们也杀驖死！”他狂怒地说，尽管用力站起来的动作已经弄得他脸色更加苍白，而且他说话时人都有点摇晃。

莉莉安攥紧匕首向侧面迈步，挡在哈利身前。

布莱克那双幽暗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躺下，”他平静地对罗恩说，“你要把那条腿伤得更厉害了。”

“听到我的话了吗？”罗恩有气无力地说，尽管他此时痛苦地抓住哈利才能站直。“你必须把我们全都杀驖死！”

莉莉安都气笑了，“布莱克，现在说这个没有什么意义了吧？——你的同伙是谁？莱姆斯·卢平吗！”

布莱克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摇了摇头，摆动的肮脏头发和软泥似的，莉莉安暴怒尖叫：“那是谁掩护你？！我刚刚差一点就杀了你！”

哈利向前冲去，那敏捷冷静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在以卵击石。

两人扭打在一起，莉莉安知道他的想法，他们需要魔杖。

于是她也扑了过去，每一刀都刺向布莱克的脖子和后心。

很快布莱克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就添了许多血色，赫敏用脚踢布莱克的头，克鲁克山扑上来抓莉莉安的手，莉莉安叫着甩开它，可这只猫又把身子一扭，爪子拉扯着万能腰带，用嘴衔跑了，钻到床底深处。

终于哈利抢到了自己的魔杖。

“让开!”他对赫敏和罗恩大叫。

赫敏大口喘着气，嘴唇流着血，爬到一旁。抓起了她和罗恩的魔杖。罗恩往那张床爬去，莉莉安把他扶到床上，对他的腿进行二次包扎，嘴里狠狠的骂着：“该死的猫！把我的腰带拖到哪儿去了！”

布莱克摊开四肢倒在墙边，瘦瘦的胸膛迅速起伏，哈利没有过去，但魔杖仍然指着他。

“要杀我吗，哈利？”他小声说。

“别心软哈利！他外面那个帮手一定会进来的！——我给你的手枪呢？”莉莉安低叫着。

“我没带。——你杀了我的父母。”哈利说，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但他拿魔杖的手是稳定的。

布莱克用他那双深陷的眼睛瞪视着哈利。

“我不否认这一点，”他很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知道全部内情——”

“全部内情？”哈利重复道，“你把他们出卖给伏地魔，这就是我必须知道的全部内情！”

“你一定要听我说，”布莱克说，现在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迫切的调子，“要是你不了解――你会后悔的。”

“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多多了，”哈利说，声音颤抖更厉害，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一个姜黄色的东西从哈利面前飞跑过去：克鲁克山跳到布莱克的胸膛上，蹲在那里不走，正待在他的心脏部位。

布莱克眨了眨眼，向下看着那只猫。

“走开。”他喃喃地说，努力要推开克鲁克山。

但是克鲁克山把爪子深插到布莱克的袍子里，就是不动。它把它那张丑陋的脸转向哈利，用那双黄色的大眼睛看着他。在他左边，赫敏抽泣了一声。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莉莉安一句话命中两个目标，倒提匕首向布莱克冲去。

房间的门在一阵火花进射中被撞开了，哈利飞快转身，这时卢乎教授撞进房间，脸上毫无血色，魔杖举着，随时准备着。他的目光闪烁着掠过躺在地板上的罗恩、赫敏，然后哆嗦着掠过房门，掠过哈利和提着匕首的莉莉安，这时哈利还站在那里用魔杖指定布莱克，然后，目光掠到布莱克身上，这时布莱克在哈利脚下，崩溃了，还流着血。

“除你武器！”卢平大叫。

莉莉安几乎是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向后倒去，她摔在地上。

卢平确实是一个好老师，这一发魔咒又准又疼，匕首不知道脱手后摔到哪里去了，她模糊听到卢平说了一道消失咒。

然后卢平说话了，声音古怪，是带有某种压抑着感情的声音：“他在哪里，西里斯？”

布莱克脸上没有表情。过了几秒钟，他一动不动。然后，他很慢地举起那只空闲的手，直指着罗恩。

莉莉安爬起来，怨怼的眼神抨击着卢平。

“容我一问，你们到底在找谁？”她揉着右手手腕。

“但是……”卢平喃喃地说，完全没理会她，专心致志地看着布莱克，像是在解读他的心思，“为什么以前他没有露出真相？除非——”卢平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好像在看布莱克以外的什么东西，而其余的人谁也看不见，“除非他就是那个……除非你没有告诉我就……变换了？”

布莱克一直凝视着卢平的脸，很慢地点了点头。

这气氛很微妙，微妙的让莉莉安毛骨悚然。

卢平放下魔杖，走到布莱克身边，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克鲁克山因此跌到地板上，卢平抱住布莱克好像两兄弟一样。

赫敏在尖叫，莉莉安痛苦地瞪着眼睛，她感觉到一滴背叛的眼泪滑过她的脸颊：“Fuck you.”

“——你和他！”赫敏站起来。

“赫敏，镇静。”

“我谁也没说！”赫敏尖叫，“我一直在为你掩盖——”

“赫敏，请你听我说！”卢平大叫，“我可以解释——”

莉莉安从鼻腔挤出一句冷笑：“掩盖？掩盖什么？掩盖他是一个狼人的事实？你怎么敢的莱姆斯？你怎么敢背叛我对你的信任？是我给了你一份体面的工作，是我给了你尊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什么阴谋、什么真相、什么生死关头通通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是他的同伙吗莱姆斯？”莉莉安变换站位，肩膀挡住哈利的心脏，“刚刚在打人柳底下对我施法的人是你吗？”

一阵沉寂。现在大家的眼睛都转向了卢平，卢平尽管相当苍白，却很镇静。“不，我并没有帮助布莱克，我肯定不希望哈利死掉……”他脸上一阵古怪地颤抖，“那个人不是我。”

罗恩想再站起来，但没有成功，痛得哼了一声又跌倒了。

卢平向他走过去，没有人阻拦他，毕竟他握着三根魔杖。

他神色很是关心，但罗恩气喘吁吁地说：“离开我，狼人！”

卢平停住了，一动不动。

莉莉安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魔杖，“好吧，让我们平心静气的谈一谈，生意都有的谈是不是？看在我们是老主雇的份上——而且我哥哥是美国魔法部的副部长，我死在这儿可不太好办。放过我们，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

布莱克走到床边倒在上面，一只颤抖的手掩住了脸。克鲁克山跳到他身旁，趴到他膝上，满意地呜呜叫着。

罗恩拖着伤腿慢慢离开了他们，向哈利靠拢，这场景有点滑稽，但莉莉安笑不出来，如果她的脑子是个表的话，想必指针都要转成一道残影了。

第一，他们不想杀哈利。

第二，“他”是一个和布莱克做过交换的人。

“如果你们给我机会，我会解释的。看——”

卢平分开哈利、罗恩和赫敏的魔杖，把它们分别掷回原主。

“好吧，”卢平说，把他自己的魔杖插回了腰带里。“你们有武装了，我们没有。现在你们可以听我说了吧？”

莉莉安突然仰天长啸，“Fuck！fuck！fuck！真受不了你们英国人优柔寡断这一套！——你们要杀哈利还是小矮星·彼得？！告诉我，快！”

卢平和布莱克都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布莱克甚至从床上弹起来，莉莉安的心提到嗓子眼。

“你怎么知道是他？”

莉莉安听到心脏“咚”的落回原处的声音，“梅林啊，不是所有人都没有侦探神经的，你们都不看《福尔摩斯》？——我们就别说推理废话了，好吗？”

莉莉安大跨步，把罗恩衣襟里的老鼠粗暴地扯出来，高举着：“记住，你们都欠我一个人情，出去后给我抓到那个藏在暗处的小鬼头！”

她把老鼠大力掷在卢平怀里，斑斑发出一声尖叫。

“什么？”罗恩仍然处于茫然的姿态，“我的耗子能和什么事情有关系呢？”

“这不是耗子。”布莱克哑着嗓子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它当然是耗子——”

“不对，它不是，”卢平平静地说，“他是个阿尼马格斯，”布莱克说，“名字叫小矮星·彼得。”

“你们两个人、不，你们三个人都有精神病。”罗恩无法理解。

“可笑！”赫敏声音微弱地说。

“小矮星·彼得已经死了！”哈利说，“十二年前他就杀死了他！”他指着布莱克，布莱克的脸痉挛性地扭曲起来。

“我是想杀他，”他咆哮道，一嘴黄牙又露了出来，“但是小彼得占了上风……不过这次可不能了！”

布莱克向斑斑猛冲过去，克鲁克山被摔到了地板上。

“西里斯，别！”卢平大叫，把斑斑举到布莱克够不到的高度，这画面是真的有些滑稽可笑了，莉莉安真的笑出了声。

“你不能就这样干——必须让他们理解——我们一定要解释……”

“我们可以事后解释！”布莱克咆哮道，努力去抓斑斑，斑斑像小猪一样长声尖叫，想逃走。

“他们……有权……知道……所有事情！”卢乎喘着气，仍然想抓住布莱克。

“罗恩把它当宠物养！它有些地方连我也不懂！还有哈利……你必须把真相告诉哈利，西里斯！”布莱克停止了挣扎，但他那双凹陷的眼睛仍旧盯着斑斑，斑斑紧贴在卢平满是伤口的手心，但他也在颤抖。

莉莉安气笑了，“我要是布莱克，现在就让彼得身首异处。”

“你到底知道什么？”格兰芬多三个人把她包围了，罗恩神态异常悲凉，“我的斑斑……”

莉莉安用寥寥几句话总结：“保密人不是西里斯·布莱克，至少最后不是他，他背着所有人和小矮星·彼得做了交换，连卢平都不知道，但是彼得背叛了他们，把他们出卖给了神秘人。在布莱克追杀彼得的时候，彼得断指活命，伪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所以斑斑断了一个指头。布莱克越狱前看的那张报纸上刊登了韦斯莱一家的照片，斑斑趴在你肩膀上安逸的很，他就是为了这个才越狱的。至于阿尼玛格斯，他们以前是一个团体，布莱克都会变大黑狗，这个逼会变老鼠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证人看见小矮星彼得死掉了，”哈利说，“一条街的证人！”

莉莉安笑了，“一条街算什么，两个黑驖帮几百号人都看见我爸爸杀了马丁，他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就这种戏码哥谭天天演，也就是判案的是福吉，但凡是吉姆·戈登来处理，布莱克也不至于含冤入狱十几年。——也不一定，他也把我爸爸误判了。”

罗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莉莉安：“……伙你——”

她艰难咽下后半句，以示对莫丽的尊敬。

“你说得很对，莉莉安，你的天赋很高，眼界也很广。——大家都认为是西里斯杀了彼得。”卢平点着头说，“我自己也曾这样相信，直到今晚我看那张地图的时候。因为活点地图从不说谎，它上面有彼得的名字，他还活着，哈利。”

“但是卢平教授……斑斑不可能是小矮星·彼得……这不可能是真的，你知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呢？”卢平镇静地说，好像他们是在课堂上，而赫敏只不过是在用格林迪洛做实验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而已。

“因为……因为如果小矮星彼得曾经是阿尼马格斯的话，人们会知道的。我们在麦格教授的课上学过阿尼马格斯。我做完作业就查阅了一下这类东西——魔法部对能够变成动物的男巫和女巫是进行监督的；有记录表明他们都变成了什么动物，还有他们的标记和东西……我查了麦格教授的记录，本世纪只有七个阿尼马格斯，而小矮星·彼得的名字不在那张名单上。”

“你又对了，赫敏！”他说，“但是魔法部从来不知道霍格沃茨有三名未经登记的阿尼马格斯。”

“要是你想把事情告诉他们，那就快一点儿，卢平。”布莱克咆哮，他仍旧在注视着斑斑每一次绝望的挣扎。

“我已经等待了十二年，我不愿意再等很久了。”

“费他妈什么话！”莉莉安抢过赫敏的魔杖，把吱吱乱叫的斑斑扔到空地上，对准它：“钻心剜骨！”

邪恶的绿光照亮这破败的屋子，斑斑的叫声愈发渗人。

卢平和罗恩猛的扑上去抢那根魔杖，“他会死的！不是这样解决的！”纵使莉莉安天生神力，此刻也有些体力不支，心力憔悴了。

“和你们这些磨磨唧唧、优柔寡断的男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她发出比斑斑还要刺耳的尖叫。

卢平的魔杖对准了此刻瘫软的斑斑，魔杖发出了蓝白色光芒，有一会儿工夫，斑斑悬在半空中，它那黑色的小身体疯狂地扭动着――罗恩大叫起来――那耗子掉了下来，落到地板上。又一阵炫目的闪光，然后――那就像是观察树木生长的快镜头。地上出现了一个脑，四肢也伸出来了，再过一会儿，一个男子无力的趴在刚才斑斑所在的地方，畏缩地绞着双手。克鲁克山在床上轻蔑地咆哮着，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人很矮，比哈利和赫敏高不了多少。他那稀薄的淡色头发蓬乱不堪，头顶上还秃了一大块。他的外表就像是一个肥胖的人短时间内体重下降了许多的样子。他的皮肤显得很脏，几乎和斑斑的皮毛差不多，他那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还带有耗子的特色。

莉莉安捂住赫敏的眼睛，但赫敏坚定地按下她的手，势必要看个清楚。

他看着大家，呼吸急促无力。哈利看到他的眼睛向门那边一溜又赶快收回了。

“噢，你好，彼得，”卢平愉快地说，似乎他身边经常发生耗子变成老同学的事，“好久不见了。”

彼得还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可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门口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他们抬头看去，是斯内普。

“小矮星·彼得？！你不是死了吗？！”他那张本就不太健康的脸此刻扭曲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僵住了，太乱了，乱成一锅粥了。

“冷静下来，教授，我们现在要完美解决这件事。”莉莉安不得不提醒他，可看看斯内普吧，他的魔杖举了起来，却对准了布莱克。

哈利挡在他们中间：“斯内普教授，我们应该把小矮星·彼得押送给邓布利多教授！这对谁都好！”

是是是，让邓布利多把这一锅粥趁热喝了。

小矮星·彼得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莉莉安拔出罗恩的魔杖，“昏昏倒地！”

她抬头示意这些英国佬：“继续聊，就站在这儿聊，等什么时候莱姆斯狼性大发把咱们都撕碎了什么时候才算完。——这打仗呢！不是咖啡厅唠家常！快点解押给邓布利多让他评判好吗？好的！我要是死在这儿，你们有几个算几个，都等着被我哥哥扔进阿兹卡班受罪去吧！”

“……”他们盯着昏倒的小矮星，默默践行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