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原本还想闹到张素梅这儿,让他们每月出更多的钱来奉养她,却没想到,先是要债的上门了,说是还不上钱就要多了江平的手指,江家周氏和赵氏哭天抹泪的,赵氏要打江平,周氏还拦着。
这下,周氏更要来江裕家里闹了,她先是去屋里找张素梅要钱,张素梅自然不肯给,然后周氏就大哭大叫地引来了不少人,见有人过来看,她立马坐在地上哭天抹泪:“江裕你个不孝顺的,那是你亲堂哥,你是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要是你爹还活着,他一定会管自己的亲侄儿的,你要是不管,我就告到县尊大人那儿,我倒要看看,你这么个不孝顺长辈,眼睁睁看着兄弟去死的人,还能不能好好当你的秀才公。”
“你,你胡咧咧什么?”张素梅气得简直要晕过去。
“可我觉得,我要是管了才是最大的不孝顺。”江裕神色冰冷,直直看着周氏。
“你这是什么话?”周氏看着他的眼睛,心下竟有些害怕,却还是强撑着道。
“昨天下午,红柳镇的青叔过来了,他跟我说了几句话,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我又不认识他,你扯这些做什么?”周氏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告诉我,当年,我爹原本没打算接红方县的做家具的活儿,他们虽然给的钱多,但是离家远不说,且他们那里,那些年时常有盗匪出没。可是我爹回了一趟家,就突然改变主意了,说是母亲病重,急需200两银子治病。可我爹去世后你就生龙活虎地要将我们母子赶出去,这么些年,我也未曾听说你在我爹去世之后身上有什么病痛,我能否请你解释一下,你当年是生了什么病要花这么多钱,又是谁给你看的病?”江裕越说,声音越冷,眼圈也越红。
“什么?200两银子,咱们乡下人家,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攒上10两银子。”围观的村民都直接炸锅了。
“你说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说当年他明明说过不接那家活儿的,最后怎么突然又去了红方县,尸身怎么会被红方县的衙役送回来。”张素梅失声痛哭。其实当年江海从镇上被人叫回来去看周氏,随后知道她病了需要那么多钱,他根本没回家跟张素梅说他打算去红方县,所以张素梅才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去。
“不是,我没有,是他胡说的。”周氏从刚才江裕说出那200两银子开始就明显慌了。
“是吗?可是他亲口告诉我,当年听到我爹说这件事的不止是他,当年跟我爹一起在镇上做活儿的都知道,难道他们全是胡说吗?”江裕步步紧逼。
“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实在是想不通,这世上竟真有有你这般狠心的母亲。你明知道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你分明是逼他去死。”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会去红方县。”周氏哭喊着辩解。
“原来真是她啊,真是狠心,海子也是她亲生的啊。”村民们议论纷纷。
周氏这才意识到她刚才说了什么,“不是,我没有害他。况且他是我儿子,他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这个老虔婆,你,你……”张素梅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想要上前去责问周氏,却没想到,一时承受不了,直接晕过去了,周围的唐氏、何氏等人连忙过去扶住她。
江裕回头请她们帮忙把张素梅扶到床上,随后他回头对周氏说了一句话:“我要是管你家的事,才是对我爹最大的不孝顺,恐怕他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这么多年了,你梦见过我爹吗?”
“啊啊啊,你,你……”周氏倒在地上,大喊大叫,跟疯了一样。
赶过来的里正忙叫几个妇人过去把她拖走,远远地还能听见她在喊什么“你不听我的话,你该死”“不不不,不是我害你的,是张素梅她克你”之类的。
让人听了简直不寒而栗,就因为儿子没有听她的话,当娘的就这么狠心。
“众位叔伯,伯娘婶子,你们都听见了,日后就是周氏去告我,我也绝不会给她出一文钱。”江裕抹了把眼泪,颤抖着身子道,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就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这不关你的事儿,裕子,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是她去告你,我们也会给你作证的。”前两日吃席时周氏过来,江裕还叫她祖母呢,这肯定是知道真相后伤心了才不认她的啊。
“就是就是,你别难受,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儿你喊我们。”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江裕明显受了大打击,他们自然要赶紧回去。
大家都走后,里正才走到江裕身边,说了一句:“裕子啊,你放心,周氏犯了这等大错,我会跟族里商量让她去宗祠里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