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德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祭坛中间的王子安,王子安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朱明皇。
朱明德让严彤搀扶着自己,向王子安走去。荀夏见状也想跟上,却被朱明皇身边的另一位侍卫拦下。
“我们主子有秘事要和那位受伤的男子谈,旁人不便接近。”
荀夏闻言只得看着李公子远去,人间的事很复杂,她确实不便参与。
朱明德站在王子安身前不远处停下,现在他有伤在身,王子安又是个剑术高手,不宜离他过近。
王子安看着眼前这位他追随了十年之久的新君,心情很是复杂。
“新君初立,天子不在朝堂,朝臣必乱,王上不该来此。”
朱明德神情冷漠凝重,他回道:“劳烦王爱卿忧思了,只是金陵城异动,爱卿又恰巧在此处,恐怕孤不得不来了。”
“金陵到暹阳有千余里,君上不过登基一年,耳目竟如此灵通。”王子安感叹道。
数月未见,他扶植起的这位小君主竟然进步的如此快速。
“这还要多谢王爱卿贡献的治国良策。”
王子安微微一笑:“君上到此,不是与臣叙旧的吧。”
“浮生录,你本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自绝后路。”
“天意总是不遂人愿,世间的事不是臣一人能决定的,薛母薛父对我恩重如山,这段恩情我必须报,臣别无所求,只求君上在登基后能留薛念萁一命,他是薛家唯一的血脉了。”
朱明德静静的看着王子安,片刻之后问道:“孤有一事不明,既然你知道浮生录的事,那应该清楚孤登基后,必然清扫薛府,为什么又要选择孤,扶持我九年之久。”
这个问题王子安的心里很清楚,在当今的这个天下,也只有眼前的这位君主,是对天下人最好的回答。是他的心选了他,不能违心而已。况且只要浮生录在世,薛府就难得安宁。
相处十年之久,朱明德已经摸透了他这位贤臣的秉性。他开口说道:“你如此几番周转,费尽心机,却又三心二意,犹豫不决,于君是不忠,于民则不利,于义恐难偿,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路,走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王子安听到朱明皇的一番话,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这位天子还真能切到他的苦楚!
“君上此来,是为了浮生录吧?”王子安不再就着此事说下去,转回了重点。
“五本浮生录已经找到,但卜婆子那一本是假的,这最后一本……”
王子安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黄色书册:“没错,这最后一本,在臣的身上。”
王子安身上的这一本,也是记录着浮生录最重要内容的一本,他没有交给任何人,一直带在身上。
“罪臣想请君上恩恕。”
“只要你将手中的书册交给寡人,过往之事概不追究,你仍是我的爱臣。”
“并非请君上宽恕我,还请君上宽恕薛念萁所犯下的罪孽,他虽然心术不正、罪孽滔天,但于我而言终究是薛家的血脉,我的弟弟,而且他并非不能管教,我相信只要有我在身边教看,他能改过自新。”
朱明皇眉头微蹙,冷声回道:“薛念萁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罪责难饶,此事绝无商量。”
这时朱明皇身边的侍卫说:“君上,他身上已经中了我投下的七日七伤丸,算日子现在已经第七天了,现在的他恐怕动一下都困难,不如让严彤直接将浮生录取回。”
王子安看着朱明皇身边的那个侍卫,心中一惊,那个人竟然是余子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