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太宰治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对叶星来的问题做出正面回应,反而顺势撒起娇来,“但是,真的好痛啊,拜托了,再多揉一下嘛。
“好好好……等,别靠过来了不好发力……够了够了,你以为自己的脸是面团么!还有停车场里有监控啊!回家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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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筒的嗡鸣声和温热的佛手柑香气中,太宰治和叶星来一人一只吹风筒,窝在沙发上专注地吹着自己的头发。
确切的说,只有叶星来一个人专注地吹头发,太宰治则不断在吹头发的间隙搞出细碎的小动静,企图吸引叶星来的注意力。
因为叶星来在停车场的结婚宣言,他现在还处于持续的亢奋中,洗澡也没能让他更加冷静,反而提升了他的黏糊程度。
在太宰治第七次把还在滴水的发尾蹭进叶星来睡衣里时,反复被打断动作的叶星来终于忍无可忍,抓起沙发上的薄毛毯把他捆成一只粽子,提到另一张沙发上,强制他静坐思过。
“星来星来。”薄毛毯屏障只束缚住了他不到两分钟,很快他又摸过来,继续把半湿的脑袋往叶星来颈窝里蹭。
“星来——星来——看看我嘛——”
他继续叫叶星来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柔软,简直像乞食的幼猫,手也不安分地扒拉上叶星来握风筒的手。
然后他就被糊了一脸热风:
“呜哇好热!不要拿风筒吹我的脸——”
“你应得的,现在本法官要判处你禁止坐沙发之刑。”耐心濒临告罄的叶星来很冷酷,接着一把将倚在她身上的太宰治摁到地板上,无视了他地板好冷的乱叫,对准他的脑袋将风筒开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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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地吹完头发,指针已经来到零点。
“有很重要的事要说,所以要做些准备。”叶星来这么说着,将所有门窗锁好,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黑暗严密地笼罩了整个客厅,气氛很有些阴森。
“呲。”
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中,她划亮火柴,点燃了两根香薰蜡烛,摇曳的烛光中,她一贯带着轻松笑意的面容显得异常严肃。
“其实我对你同事说谎了。”她说。
意料之中,太宰治想。
也只有小蛞蝓才会被你编的瞎话忽悠到。他暗自腹诽。
但面上他还是配合地做出了惊讶又难过的表情,并且心机地控制了角度,使得他的神情里难过多于惊讶,还多了几分被欺骗的脆弱,试图唤起叶星来的愧疚。
效果非常好。
太宰治顺利取回了坐沙发的权利,并趁自己被拉起来的机会,迅速抱住了叶星来的腰,假装自己是睡衣的一部分,黏住她不放了。
“你……唉,算了,这样也行吧。”叶星来感觉自己掉入了某种圈套,但太宰治的眼神和表情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她只能默许了他强行充当自己腰部挂件的事。
“我想想,这个要从哪里说起呢……”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太宰治的头发,正在思考一段足够优秀的开场白。
太宰治也不催她,他们挨得很近,叶星来的心跳无比清晰,他的头轻轻下滑,贴在她胸口,安静地数她的心跳。
他数到第401下,叶星来终于说话了,她怎么想都没想到更好的,于是只好使用了最直白的那个:
“我不是人类。”
随后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太宰治的反应。
太宰治连头都懒得抬,只是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嗯,兼有“我知道了”,和“就这样?”两重意思。
见状,叶星来忍不住笑了,她捧起太宰治的脸狠狠亲了一口,眼中闪烁着快乐的光,“太好了,果然你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啊。”
强行堆砌的严肃消融殆尽,最后一重枷锁解开,她的语调变得轻松,话题的方向盘又被她打往不可预知的方向: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生物补习时间。”
“太宰同学,请认真听讲,这是非常野蛮与荒诞的一课,”
叶星来托起太宰治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太宰治感觉那里面正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也是充满悲哀与伤感的一课。”
“总体上不是令人愉快的故事。现在我要说了,关于某个种族中的某些人,是如何反抗既定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