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梦,是这两个字。
而在自己身后的高恒却唉声叹气:“哥哥,什么也没有嘛。”
“叫他们进来,”苏也并没有回头,依旧盯着手中的纸张,头往后仰了仰示意高恒,自己小声嘀咕道:“马虎,有人真是马虎。”
“奥。”高恒放下手中忙活的事儿,转身朝屋外喊:“哥哥姐姐们,苏也哥哥发现了一些线索,你们进来一下呗。”
喊完,他也不管他们动没动,自己则先奔向苏也身边,看着苏也摆在地上的,书柜上的篇幅作品,瞳孔放大几分,有些狐疑地询问:“哥哥……这些?这是什么艺术吗?”
苏也没忍住被他逗笑,可他没先出声就有人得小声传入耳畔,那声音爽朗且利落,一听便知道是卓闻讯。
“哈哈哈哈哈……高,高恒你怎么这么呆啊?”
高恒气恼,却没有搭腔,自顾自地“打扰”苏也:“哥哥,到底什么啊?”
苏也无可奈何,起身拍拍手,柜子里仍然有许多没能拿出来的纸张,这时候高恒才发现,苏也摆出来的都是用蓝色笔墨书写的,乖巧待在柜子里的却是黑色笔墨所写。
苏也甩了甩方才蹲下洒落到胸前的头发,一点一点拨到身后,从手腕间咬出一根蓝色皮筋叼在嘴里,双手从肩膀处捞起头发在脑后束作一团握住,再将嘴里的皮筋取下把头发绑了起来。
刘海多少有些挡眼睛,他仰着头甩几下。卧蚕处的红痣装饰一样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而衬得几分漂亮。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才慢悠悠道:“你们猜怎么着,这些纸被安安分分放在我身后这抽屉里,最上面一张都是蓝色字迹,再然后每隔17张是一张,一共找出来了43张。”
“这些蓝色字迹的纸内容和其他有什么不同吗?”唐泞薇依照自己作为老玩家的脑洞发问,这些套路她其实大多是摸索清楚了。
苏也好似突然被人理解,找着知音一样上前,看着唐泞薇不失笑意:“聪明,是有的,黑色字迹主要包括日记内容,部分诗句和书籍的摘抄,以及一些没头没尾的创作,而蓝色字迹写的,应当是目前唯一对我们有用的玩意儿了。”苏也指了指地上和柜子上的纸张,朝着他们露出一个人不明不白的微笑。
其实,是对自己最有用。
左一鸣忽然意识到什么,缓步上前与苏也擦肩而过,慢慢蹲下拾苏也脚边的一张纸,一切都缓慢恰当,文字映入眼帘。
仔细看下来,那是一篇类似于“自传”的话术——来到村子的时候我十八岁,他和我一同的,我不明白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不喜欢和我交流,我在这儿待了不少时间可他们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为什么呢?今年我快要23了,我却只晓得他们的名儿,还是听他们聊天偷听到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交谈从来不叫我一起,分明大家都是村子里的人,都是一起的。他死了,在我23岁生日那天,我把他埋在了最偏僻的屋子后面,给他立了碑,每个月我都会过去的。他们说我疯了,是我疯了吧?
左一鸣挑眉,啧了一声将其安分摆回去:“没头没尾呢。”
这句话无疑被苏也听了去,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整理半天得来的以为有用的讯息,是真的只对自己有用了。
因为……他知道死者大概是个怎样的状态啊。
以他来看,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左一鸣其他都是死者。
左一鸣身穿警服,还带着黑手套,胸前别着的圆珠笔和腰侧的假枪,无一看不出他的身份,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穿着突兀明媚张扬的高恒,全身黑色的阴郁卓闻讯,打扮可爱耀眼的徐莹依,以及看着艳丽夺人眼目的唐泞薇。
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几种风格,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有黑色蝴蝶饰品。
这些黑色蝴蝶分布在高恒的围巾,卓闻讯的领带,徐莹依的发夹,唐泞薇的鲨鱼夹以及自己的……手机壳。
其实,也不过是他的猜测。
为了不让左警官的话落在地上,很久不发言的徐莹依自然而然接话:“苏也老师怎么看?”
苏也万万没想到会被cue,而且还是被徐莹依cue。他高频率地眨眼,张了嘴又合上,欲言又止。
“得了,什么都靠人家,这节目还录不录啦?”高恒不服气护着自己哥哥,他觉着苏也蛮累的,一直靠着他引导,属实不好。
虽说苏也赞同高恒这段话,但是他依旧发言,这一次却不是头头是道的分析或推理,单单是有感而发:“话是这么个话儿昂,但是呢……我还真有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找找这文字中的‘他’,说不一定有什么惊喜呢?”
怎么可能没有惊喜呢?这自传中的“他”就是游梦啊。
游梦死了,哪有什么常年落雪的村子,哪有什么冷暴力的村民,都是假的啊。
你是我,我是你,因为大家都是游梦啊,不过是游梦自己哄自己而已,游梦没有家的,连同这间屋子都是他构想的,这所谓的村子里唯一真实存在的只有左一鸣的初始房间啊。
苏也断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