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很郁闷，但是他不打算继续让中也猜下去了，他要直接！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双手的颤抖，和中也拉开了距离，直直地看向了那双眼睛。

好美。

他赞叹着，内心却又恐惧之后再也无法在这样美丽的双目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中原中也有些醉了，他好像从太宰治的眼里看出了虔诚，期待和微不可察的恐慌。

太宰治温柔开口，动听的声音流淌在包间中，像一瓶经年美酒，醇厚醉人。

“中也，有件事情我一直在隐瞒你。而现在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中原中也疑惑的歪了歪头，没听懂太宰治在说什么。什么隐瞒？

太宰治垂下睫毛，盯着眼前那杯红酒，继续道：“虽然很不可思议，虽然可能会招来你的厌恶，可是我仍然想要告诉你。”

中原中也屏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太宰治像个接受神明审判的罪人，在忏悔室里对他的神明诉说罪行。

他单膝跪下，中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却发现后背抵在了椅子上。

椅子发出冰冷的剐蹭声，落在太宰治的心上，像手铐的敲击声。

他捉住中也的衣摆，说：“不要退后，听我说完吧，中原中也。”

太宰治很少叫中原中也的全名，要么是正常的“chuya”，又或者撒娇时拉长音，黏黏糊糊地叫“chuuya~”。

他从来不知道太宰治叫他的名字时像是等待雨水的干枯大地，只要得到一点馈赠就已欢欣鼓舞。

“其实，我就是小黑。我是一个猫妖，我是妖怪。我还是猫时遇见了你，我好想好想一直跟在你身边，所以我变成了人，我偷偷查了你所有的信息，我学校去找你。我硬缠着你做朋友，我用各种手段强迫你在我身边……是我去找了白濑那群人，我威胁他们不许再出现在你面前…我是一个卑劣，阴暗，不择手段的人……”

原本在他的计划里，他只要坦白自己的身份，再当着中也的面变身就好了。

可是真当他闭上眼，轻捏着中也的衣角，他又被灼到了。

他以一种自虐的心态把这些话全部说出，期待着中也的反应。

他的灵魂被抽出体外，冷酷地站在一边看他将罪行全部诉说。

那种可怜的神情，像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中也，推开我吧，快点推开我吧。发怒，然后宣告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可以打他，可以骂他，一切请随意吧。

中也不说话，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他。

太宰治抬起头，看着中原中也。

或许，去跳海是个不错的死法。

他讨厌痛苦，可是死在中原中也的眼睛里简直再好不过了。这么一想，腥咸的海水不再令人讨厌了，死死往他口鼻里灌的海水也不再暴力，那是神明的恩赐。

“太宰，我们去看医生吧？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神明与他紧贴额头，以此试探他的温度。

他推开中也，什么也没说，只是当着他的面变成了小黑。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酒喝多了，又或许这是梦。

他从小也听过很多妖怪怪谈。他不讨厌妖怪，但也不喜欢。

因为他知道那是假的，虚假的，不会影响他生活的。他从来不关注。

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当着他的面变成了猫……？

这怎么可能呢？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啊！！

他猛地站起来，开始搜索房间。

“藏到哪里了呢，太宰？我喝醉了么……”

……

他甚至掀了桌布，“太宰，快出来，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