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予看着不停掉在桌面上的菜,忍无可忍地起身,去厨房里找了个勺子出来放到他碗里,在他一脸茫然,用一种“我又不是小朋友,怎么能用勺吃饭”的眼神看过来时,无情又冷漠地抽走了他手中的筷子,不容置疑道:“用勺子吃。”
贺京酌愣愣地看着碗里的勺子,从表情来看,刚才被林烬予抽走的好像不是一双筷子,而是他的男子气概和不装逼会死的灵魂。
他堂堂七尺男儿,拧不开瓶盖就算了,竟然还沦落到了要用勺子吃饭的地步。
就在少爷的自尊心摇摇欲坠时,耳边又响起了林烬予的声音:“快吃,吃完去洗漱...”
话音戛然而止,林烬予看了眼他筷子都用不利索的右手:“自己能行么?”
那当然是不能了,贺京酌当时就把勺子拿了起来,意有所指:“我瓶盖都拧不开了,筷子都换成勺子了。”
就算他能行,在面对“我帮你”的含金量时,也绝不可能行了。
林烬予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找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与家庭医生的聊天对话框,询问手肘脱臼后的注意事项。
两人坐的近,贺京酌一偏头就能看清他手机里的内容,视线扫到他打在对话框内的字时,笑意缓缓爬上眉梢——肘关节脱位后该怎么护理?
这瞬间,他突然感觉当个废物也没什么不好的。
家庭医生洋洋洒洒发来一大篇,重点说了关于洗澡时的注意事项:患肢要严格的进行悬吊,要避免过早活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尽量还是别洗了。
林烬予看完,将手机屏幕关上,放至桌面,等贺京酌吃完,把桌面收拾干净,去厨房洗碗。
贺京酌百无聊赖地坐在餐桌前点了支烟,想到什么时,问:“内裤呢,有新的么?”
水龙头响着哗哗的流水声,林烬予头也不回地说:“有。”
贺京酌心里起了点促狭,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到他的腰上,接着向下移了两寸,懒洋洋地道:“咱俩好像不是一个尺码,你内裤我能穿么?”
林烬予不痛不痒道:“能穿。”
贺京酌眉眼轻挑:“我也没穿过你的,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穿。”
林烬予一笑,关上水龙头,慢条斯理擦着手往卧室走,从他面前经过时,目光状似无意从他身下扫过,意味深长地道:“因为我试过。”
贺京酌一口烟呛在了喉间,对着他不顾自己死活的背影咳的撕心裂肺。
林烬予从衣柜中找出换洗衣物拿进洗手间,倚着门框问他:“你先还是我先?”
为什么不是一起,贺京酌想。
林烬予从他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眉梢轻轻一扬:“卡都被收了,还想着另外价钱那些事呢?”
贺京酌表情一滞,牙疼地锉了锉后槽牙,掐灭烟蒂进了洗手间。
林烬予家没有浴缸,贺京酌头疼地站在淋浴前,转头问:“怎么洗...”
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摸上了他的衬衣领口,贺京酌呼吸一滞,心脏骤然收紧。
林烬予冷淡的耷拉着眼皮,不疾不徐地解着他的纽扣,衣领微敞,明亮的顶灯从上落下,在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镀了一层蜜色的光。
两人身高相当,这么面对面站在一起时,鼻尖几乎要抵在一起。
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的缠绕着,逼仄的洗手间内隐隐漫起一阵难言的微妙。
贺京酌身材很好,肌肉紧实匀称,紧绷着清晰漂亮的线条,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牢牢锁在那双筋骨凸显的手上。
直到纽扣解到底,衬衣完全敞开,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
灯光下,林烬予垂着眼,睫羽微颤,下压着一片暗色阴影,贺京酌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三秒后,“咔嗒”脆响砸在了静谧的空气中。
贺京酌低头一看,就见袢带如挑衅一般地垂晃在腰间。
林烬予将他的腰带抽出来,随手挂到衣架,骨节抵着他小腹,在拉链下滑的声音里将他的裤腰拽下半截,眼皮懒懒一掀,目光落向他的脸:“坐。”
贺京酌迎上他的目光。
林烬予用下巴指了指洗手台。
贺京酌:“我自己来。”
林烬予握上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人摁在洗手台上,缓缓在他两腿之间蹲下身。
温热的呼吸洒在小腹,贺京酌喉咙一紧,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才勉强冷静下来:“林烬予。”
林烬予掌心扣着他的脚腕向上抬起,手指转而扯上他的裤脚,干脆利索地将那条裹在他腿上的牛仔裤扯下一半:“嗯?”
呼吸细细密密地落向小腹,贺京酌欲言又止地看着身前的人,表情很难形容:“你能别这样脱我裤子么?”
林烬予顿了顿,半撩不撩地掀起眼皮看他。
贺京酌牙疼一般地指了指他鼻尖正对的地方。
林烬予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贺京酌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
蓬勃的男性气息猝不及防闯进视野,林烬予的表情短暂空白了一瞬,回过神,冷漠地说:“自己能脱么?”
话音落地,贺京酌的表情犹如五雷轰顶,那个震惊的眼神好像在说——我是这个意思么?
林烬予朝他勒在人鱼线上的裤腰伸出手,神情淡淡地道:“还是我帮你?”
贺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