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身上不是附身了一个人吗,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你问我,我便说吗?”
确信陆允玵有求于他后,龙骐嘴角绽放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你是我师傅,我合该听你的。可你也不要太过分,把人当奴仆一样使唤着,脏活累活交给我一大堆,真功夫却没见你教过一点。”
“就说今早,要我隔着盒子猜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这可能吗?”
陆允玵问:“你想说什么?要这样,你才能告诉我呢。”
龙骐一时语塞,道:“回头我想想,想到了再说——总之,不能便宜你了。”
“现在太阳很大,我很热,我要回去了。”
他走了几步,发现陆允玵没有跟上去的意向,登时有了种不妙的想法。
“师傅——”
陆允玵淡然自若地留在原地,手指放在下颔上,态度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沉浮着一丝讥讽之色。
“龙骐,你可真是大逆不道呢。”
龙骐:“我——”
话未说完,便是两三朵红色海棠花飞舞而来,钉在他肩头,随之溶入血肉。
“若我一日真要有求于你,恐怕要收你胁迫呢。”
龙骐反问:“你诈我?”
随及一笑:“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当初苦苦相逼,非我收我为徒?我既然拜你为师,又何必满腹猜疑,就好像我学成归来便要过河拆桥一般?”
“并非没有可能吧。”
陆允玵收敛了脸上讥讽的神色,走上前去将倒在地上的龙骐拉起来。
龙骐自己爬起来,把头转到另一边,说:“疑心病真重。”
陆允玵“嘁”一声,暗暗抿紧了嘴唇。
“你这人很难相处。”
龙骐又追加一句。
陆允玵抿唇更用力了。
“快走吧。”他终于选择无视掉龙骐的言语,自顾自走在前头,仿佛用这一无声的举止来告诉龙骐:他不和他计较了。
“七月十九,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
空临城城主的密室里,黎寒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黑洞洞的大锅里煮着沸水,翻江倒海,即将吞没所有投入的血肉。
大锅上的架子上用锁链绑着个人,已经被水蒸气煮的面色发红,精神萎靡了。
“黎寒,我后悔了。”
蓝发少年虚弱开口,无力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无耻之徒,就算绝学断传,我也不会收你为徒……没想到,被他说中了。”
本来一直踱着步子,正在发烦的黎寒立马跑了过来,兴奋道:
“您说的‘他’指的是谁?难不成我还有一位师叔师伯不成?”
师傅已经撕破脸皮了,这心法的后半截是不好开口要了。可是师叔师伯还是会信他的话的。
蓝发少年摇摇头:“他不会教你的。他要见了你,肯定会杀了你的。”
“哈哈哈。”
黎寒大笑:“谁杀谁还不一定呢!我想通了,就算只有半部心法,但只有我有,我仍然可以做天下第一的宗师!”
我就说是我独创的,你还能活过来揭穿我吗!
黎寒狞笑,反手解开锁链上的机关。庞然大物嘶吼着,带着人类鲜活的身体掉进了沸水里。
“我死了,你怎么办?”
蓝发少年的遗言成了黎寒的一块心病。感叹想把人拉住问清楚,可是对方已经倒入锅中,化成一堆腐肉。
唯一不变的,是生前手上一直带着的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