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黑暗中传来两下清脆地鼓掌声。节奏不紧不慢，似乎游刃有余。

云翩月和马兰亭都惊慌失色，严阵以待。倒是陆允玵不慌不忙，轻声道：“慌什么，自乱阵脚还能赢么？”

果然黑暗中那人先沉不住气了，施施然走出来。乃是一个锦衣长袍的干瘦老人，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龙骐跟陆允玵道：“这人我见过，是拍卖场的二把手。我接了师傅的密令做隐藏任务，都是跟他交接的。”

老者见过龙骐，他生怕陆允玵演的不像露馅，连忙请他换回来，陆允玵脸色一寒，道：“借的当然是要还的，抢的还有还的么？”

龙骐哭笑不得。他早该知道对方脾性的。此刻还不是内讧的时候，他先忍着。

老者沉声道：“主人请您来本是密令，为的是出奇制胜，所以也不曾向下面吩咐。您借着身份不受阻碍，把此间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又是何故？”

陆允玵不甘示弱：“我怀疑，我受到了欺骗。”

老者目光闪烁：“你倒是说说，哪里受了欺骗？”

陆允玵反问：“你觉得呢？”

他所知太少，只能一点点套话。果然先前说“受到欺骗”时老者神色有异，显然事情不像龙骐想得那么简单。

但他回答了一系列“还用我说”“自己不心虚吗”的没营养套话后，老者已经不慌张了。

“借一步说话。”

老者嘿嘿冷笑：“你看，你又要耍花招了。”

陆允玵扫了一圈周围的奴隶，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秘密，就是要这样堂而皇之，昭告天下么？”

老者冷笑一句“我从没把他们当成人”，但还是在前方引路，决意换个地方细问。

云翩月和马兰亭已经听出来龙骐有事瞒着她们，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走在前头的陆允玵已经转过身来。

“磨蹭什么，跟上来。”

马兰亭道：“我们是不是……听了不该听的？”

龙骐在脑识海里呐喊：“别跟过来！知道太多是会被牵累进去的。”

陆允玵却浑不在乎：“怕什么，跟上来。”

“带你们去长长见识。”

云翩月惊喜万分，连连道谢。马兰亭也欢呼不已。

龙骐：“……”

老者：“……”

他们怎么感觉不像是在做任务，反而像外出历练团建。

尤其是老者，已经感觉到自己被用来刷级的经验怪的命运了。

龙骐在脑识海里磨着陆允玵，絮絮叨叨。

“云翩月和马兰亭年龄尚小，资历不深，万一遇到危险，谁来保护她们？”

“还有你年纪小吗？”陆允玵不满地晃了晃龙骐的小手。

龙骐涨红了脸：“那不一样，我没她们年龄大，但毕竟是师傅的嫡传弟子，资历和经验都远胜常人。”

一阵久违的沉默后，陆允玵叹了口气。

“我懂。”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懂嘛……”

陆允玵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我懂。”

“收了徒弟就宝贝起来，不敢磕着不敢碰着，事事关心。不想让他们虚度年华，碌碌无为，又不敢让他们出有难度的任务。”

龙骐极力否认：“我、我才没有……”

陆允玵懒得揭穿他，自顾自道：“可是徒弟们都会成长的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总要独当一面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允玵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十六岁还觉得太小，可有的人十七岁就已经死了。

他不多说，留给龙骐自己悟。

已经跟着老者到了另一栋建筑。房间黑乎乎的，拉着窗帘，墙壁也潮湿不堪。

陆允玵忽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