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以为方承谦只是为了怼自己,没想到这几天他还真的在家。
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每每吃饭碰上,许琢总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恨恨剜人一眼,努力刨饭,争取多吃一点,晚上就不用下楼碰到对方了。
“把你的东西收拾完——”
“你想开了!”许琢以为方承谦要放自己离开,不免抬高音量,“终于想明白了!”
方承谦深深看了眼许琢,停箸,“你想多了。”
许琢面如菜色,深感无力。
“你之前不是说住在这里不舒服么,”方承谦盯着人,“那就换个地方。”
许琢站起身,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噪音,格外刺耳。
许琢眉头皱了几分,懒得再听方承谦的声音,阴阳怪气道:“日理万机的指挥官能记得这件小事,是我的荣幸。”
去你的荣幸!
许琢愤愤走回自己的房间,故意将门摔得很大声。
他倒在床上,颇感无奈,就像是笼中的鸟,被人关在笼子里,高兴了就逗逗,不高兴便扔在一边任由生死。
妈的!
这狗屎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许琢在床上发疯,恨不得将所有东西砸个遍,万恶的资本主义!
骂是骂了,有个屁用。
翌日清早。
许琢被人从暖和被窝里揪出来,他睁开眼看见是方承谦,不给任何好脸色,“别碰我。”
方承谦哪管许琢说了什么,给人套上衣服,送进车里,目送着他离开。
一路上,车子还算平稳,许琢睡了个回笼觉,但哪比得上床舒服,于是许琢又将方承谦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小心眼,特地选这么早就是为了不让他睡好觉,许琢吐槽。
车子停在门前。
许琢被请下车,傻眼望着面前建筑,比他老子的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像是西方庄园,一草一木都散发着满满铜臭味。
万恶的资本家!
许琢又骂了句,眼神刚往旁边一瞥,立马多了保镖,一左一右,寸步不离。
“请。”管家得体冲许琢笑了笑,“少爷已经通知我们了,务必要将您照顾好。”
“不用那么麻烦。”许琢被管家引进楼里,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东西早就被人安置好。
明明是超高科技时代,人工成本极其昂贵,可方承谦却还是选择由真人料理家务,可见多么挑剔精细。
“许少爷,您也许不知,我们少爷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管家眼中闪着泪光,“少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许琢看着年老管家,一时不忍,“您去歇着吧,不用管我。”
管家坚持将许琢送到楼上房间,并体贴为他介绍整栋房子的布局,这才施施然告退。
许琢等人走后,仰头往四个墙角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监视器,放心走到窗前开始打量着新房子。
果然比之前的那个那栋别墅大了许多,更加开阔,风景也更好,树木盎然葱绿,令人看了心情都变舒畅不少。
许琢看着,视线定在那棵树上,顿时起了心思。再等等……许琢劝着自己。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琢有了初步计划,连饭都多吃了两大碗,也是因为这个阿姨做的饭更好吃。
饭桌上。
方承谦盯着许琢大口吃饭,没察觉到自己也是眉梢带着笑,“对这里很满意?”
许琢不吃了,冷脸回应:“要是你不在更满意了。”
方承谦脸色沉下来,问:“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知道还问,自取其辱么。”许琢冷言反呛。
“这些天不管你,养的脾气都大了。”
“别他妈说教我,我一直这样,你要是受不了就让我滚。”许琢反感别人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来指教他。
这让他想到了年幼时的刻薄奶奶,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干活了,可他奶奶总是偏心另一个孙子,每次都以管教的名义惩罚他不许吃饭。
后来他爹有钱了,老太太前来巴结,许琢把所有受的委屈告诉便宜爹,可便宜爹说自己没有感恩之心。
操!
想着想着许琢窝一肚子火,看方承谦更是烦到了顶点。
“这是第二次了,许琢。”方承谦开口,黝黑瞳孔直直盯着许琢,喜怒不形于色。
一旁的下人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跪倒地上。
许琢下意识想把人搀起来,手都伸出去了,却又收回。
是了,没人愿意冒着被弄死的风险和方承谦叫板。
方承谦看穿许琢心里想法,冷笑道:“怎么不敢扶,怕我责罚他?”
“没有人愿意和疯子讲道理。”许琢丢下这话,快步上楼,关门锁死。
他倚在门板,大口呼吸。
今晚怕是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