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棠怀疑嗯眼神下,江闻昔就差指天发誓了。
看了两眼确定不是在驴自己,甘棠也就放过了人,转而问起了江闻昔和别人一起合作开的铺子。
要说起生意,学了不止皮毛的江闻昔开始滔滔不绝了。
甘棠认真地听着,看着小师妹越说眼眸越亮,满目温柔,有种自家吾儿初长成的自豪。
瑞雪兆丰年。
远在京城的闻人瑾宸立在窗前,身后桌子上是厨房刚做好的糖蒸酥酪。
外面大雪纷飞,压着挂着红灯笼的树枝都弯下了腰,本该热闹的太子府却寂静非常。
今年的宴会闻人瑾宸全部装病推掉了,哪怕有人知道这只是一个吐托辞,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皇帝都没说什么,他们做臣子的说再多有什么用。
门外,庞总管带着装好的食盒敲门进来,轻声问窗前看雪的人:“爷,今日可要回王府用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闻人瑾宸用膳的习惯都从在太子府变成了以前的成王府。
窗前的闻人瑾宸伸手接住纷纷落下的雪花,食指轻捻,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没一会儿,雪花被体温融化成水,从指尖滑落。
闻人瑾宸拿过帕子擦了擦手指,摇摇头道:“不去了。”
他等的人今年不回来了,又有什么可去的呢。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主子改变的主意的庞总管听命,刚想退出把食盒撤下去,就被叫住,然后听见了他主子带着冷嘲与肃杀的声音。
闻人瑾宸端起桌上的糖蒸酥酪,眼底不见笑意,慢条斯理道:“备车,我要去给我的好六弟送份糖蒸酥酪。”
庞总管垂眸:“是。”
刚退出去想起什么的庞总管又回身询问:“要叫上小王爷吗?”
闻人瑾宸这才想起还有个赖在自己府里没走的人,轻抬下巴:“叫他一起。”
奢华的马车碾过火红的竹片,发出难听的嘎吱嘎吱声。
闻人睎坐在这一边,大气不敢出地偷瞄他气势越发变态兄长,把玩着手里的药佛。
见闻人睎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闻人瑾宸轻笑一声:“怎么?你也想要?”
这话闻人睎哪敢接,嗅到危险气息的闻人睎疯狂摇头拒绝,表示自己不敢肖想。
同一时间,江闻昔刚收下师父的压岁钱。
万花门的习俗是,年夜饭前把压岁钱都给了,省的孩子惦记吃不好饭。
桌上饭菜热气腾腾,还有一道江闻昔心心念念许久的鸳鸯炙。
蒸腾的热气让眼前有些模糊,江闻昔又想起了与她约着一起吃鸳鸯炙的人。
说好的要一起吃鸳鸯炙的,另一人失约了,今年江闻昔也没有回去,既然这样谁也说不了谁,毕竟都失约了。
见姐姐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已经坐好了的小今侑又爬下椅子,噔噔过去拽江闻昔衣摆。
脆生生的声音唤回了江闻昔的魂:“姐姐!”
江闻昔一低头就与双眼亮晶晶的小今侑对视上了。
小孩儿不说话,只是拉着她的衣角小脸满含期待地盯着她。
江闻昔恍惚,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
视线飘了几回,想起什么的江闻昔扶额,完了,忘记了今年还有比她还小的,她以后不能只收红包了!
小孩的视线太过猛烈,江闻昔把刚拿到的红包往手里藏了藏,求救般望向小孩身后的那一群人。
哪成想这群人只想看热闹,并不想伸以援手,江闻昔求救的视线过来了纷纷移开眼,当做看不见。
没办法江闻昔只好艰难微笑着先把小孩给哄了:“那什么,你的压岁钱姐姐包了,但是忘记拿了,一会儿我回去拿给你哈!”
不待小今侑说话,师兄林南松就一本正经道:“那我们可都记住了,万一朝朝忘了我们还能提醒!”
刚才还对小师妹的求救视而不见的甘棠也凑一把火:“师兄说什么呢,我们朝朝可是说话算数的,才不会骗小孩子呢!”
师父林听寒轻咳一声,也添了把火,道:“我们朝朝可是一诺千金,说到做到绝不含糊!”
江闻昔咬牙切齿瞪着这帮疯狂给她戴高帽还落井下石的家人们,道:“不会忘的!”
小孩儿才不懂大人间的暗潮涌动,他只是知道今年新岁他多了好多人陪他过年,也收到了好多好多的压岁钱。
这里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都对他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