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山去拿了包回来,包里面只有一个长条形的精致木盒,祝南山边开锁扣边说:“我还奇怪你今天竟然拎包了,送什么礼物呢,这多不好意思,我都忘了给你准备……”
盒子打开,祝南山立刻停止说话。
纯黑丝绒衬布上,是一只发簪。
毫无瑕疵的玻璃种白翡翠主体,簪头雕刻成绵延远山,山峰镶嵌螺钿,光线照进翡翠里,在内部经由螺钿道道反射再透出被玉润出来的柔光,素净的发簪,被赋予光怪陆离的色彩。
仿佛从千里江山图里取出了一片,却比千里江山图多了一抹虹光,在这种美丽面前,珍稀的材质都已经不重要了。
祝南山捧着发簪,被美到失语,吞了吞口水,连哇都哇不出来。
越明烛看着他的反应,轻声说:“喜欢就好。”
自从越明烛在C市时产生了给祝南山买一只簪子的念头后,回到京城就找人定制了这只簪子,材料由他提供,师傅根据他的思路将图纸画出来,越明烛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些艺术细胞。
古时赠送发簪有定情之意,今天虽然不能定情,但也算是弥补了越明烛的一点遗憾。
“这,这太漂亮了。”祝南山瞪着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脑中贫瘠的词汇量形容不出它的美丽:“它会发光!”
越明烛被他逗笑:“哈哈。”
“真的,这是件艺术品,就像,就像几十年前的老动画里的仙境,葫芦娃里面蛇精的如意,布灵布灵的,闪光还带配乐的,反正是那种,会发光的,有法力的,太上老君炼出来的东西。”
祝南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问道:“你懂我意思吧?”
越明烛笑道:“我懂。”
祝南山舔舔唇,发愁道:“这怎么戴出去啊,这不一不小心就碰碎了吗?”
他一只手伸到脑后,抓起自己的头发:“得想办法固定,不然我戴上了肯定连路都不敢走。”
“你喜欢就好。”越明烛重复道,轻轻拍下他折磨自己头发的手,担心祝南山怕摔碎不敢戴,建议道:“正好年会上戴吧。”
祝南山小心地取出发簪,放到头上比划,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欣赏,还拍了几张自拍,嘚瑟地给姚遥发过去显摆。
祝南山:[图片]
祝南山:新年礼物达不到这种程度的话就不必送了
姚遥没回。
越明烛欣赏了一会祝南山臭美,胸口逐渐被满足感填充,不论这东西以什么理由送出去,祝南山喜欢就够了。
越明烛的眼皮愈发沉重,今天宋伟泽求婚,他虽然没出什么力,但也一直陪着,大脑持续跟着他们处在高度兴奋中,实在是累了。
祝南山臭美够了,将发簪放回盒子里,挂上腼腆的笑转头看越明烛,却见越明烛已经阖上了眼。
祝南山呼吸一窒,瞳孔颤了颤,仔细看越明烛胸膛还有起伏,才意识到他只是睡着了。
其他人还在放声高歌,祝南山伸出双臂,环过越明烛的后背和腿弯,想抱他离开。
越明烛睡得不深,一动作便睁开眼,按住了祝南山的胳膊。
“我没事。”他说。
“我知道,我带你回家睡。”
越明烛摇摇头:“跨年。”
“你累了,回家休息吧。”祝南山劝道。
越明烛手上拒绝的力道坚定的加重,身体也绷紧下压,重复道:“跨年。”
这是第一次,亲友爱人都在身边。
在最欢庆的日子,他们联手解决了一位亲友的人生大事,如刚打过一场远不够被列入史册的胜仗,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狂欢。
这种时候不能缺席。
祝南山没办法,只能放下了他。
随着祝南山的手从自己身上撤走,越明烛也卸了力,迷迷糊糊地听了会儿鬼哭狼嚎,又睡过去了。
祝南山取来自己的外套,盖在越明烛身上,又去点歌台调小了伴奏和话筒的声音。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越明烛已经睡着了,邵临干脆也不唱了,关了伴奏,宋伟泽用气声对秦安杰说:“完啦,老越被你难听死啦。”
“避谶。”祝南山压低声音,冷声道。
邵临说:“困了你们就回去呗。”
祝南山苦恼的摇头:“他说难得一聚。”
“这还唱啥?”秦安杰随手将麦扔进沙发里,说道:“我出去要副牌,咱打牌吧。”
牌拿回来,祝南山跟着学了两把他们的玩法,之后连赢好几局。
秦安杰嘴硬说他全靠新手保护,却无论如何不敢再打了。
又撺掇着打游戏,试图五排征战峡谷,但祝南山的段位可怜,不能和他们一起排位,只能打匹配。
秦安杰自告奋勇说要带飞,被祝南山坑到破防,挽尊说是因为越明烛在睡觉,不能开麦交流,影响发挥。
最后他们开始玩桥牌,就是用牌搭出各种桥,是秦安杰从某电视剧里学来的玩法。
这游戏好,大家怕把桥震散,都连大气都不敢出。
越明烛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几人围坐,紧张兮兮的盯着茶几上纸牌搭出的半座埃菲尔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