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半晌,他都有些记不起这个名字从哪里听过。
他想要去看时,睁眼却发现领了腰牌的弟子已经入列了弟子队伍当中。
见商扶砚异样的郁泽顿时警铃大作,柔声问道:“师尊,怎么了?”
虽说师尊没有再收徒的意思,但天品灵根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远远超于他们。
难保师尊不会心动。
“无事。”
没有看到人的商扶砚摇头,待到入门弟子人数已满,便可休息一晚启程回门。
看商扶砚没有多问的意思,稍稍松口气的郁泽自然也不会让他的注意力继续往上靠。
很快选拔进入尾声。由于仙人还在的缘故,城内的凡人不愿散去,因此小城内的夜晚比往日都要喧嚣,很是热闹。
宗门选徒大典声势浩大,难免会有魔修会想趁乱潜入其中。
那些还未曾通过问心阶的凡人弟子,就是魔修们的第一目标。
此时莹白色的光堪比皓月光辉,笼罩着整个小城,照亮了夜幕。商扶砚以自身为阵眼,与同行长□□同布下结界,防止魔修来犯。
本不至于弄得如此声势浩大,但今日选拔中出了个天品灵根,众长老担心那群没束缚的魔修直接毁了这孩子,不得不立下此结界,以商扶砚的威压震慑住对方。
也因此缘故,今晚巡夜,商扶砚也无暇顾及郁泽。
轮换守夜时,他想了想,指尖还是点在少年的额间,蓝冰色融入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眼前的少年也不担心自己对他会做些什么,只是目光灼灼,比今晚的星辰还要耀眼:“师尊是担心我吗?”
“自然。”商扶砚颔首。
这是他的弟子,他不担心谁担心。
“师尊,我好开心。”
没有两个烦人的师弟,只有他跟师尊在一起。
少年喃喃着,没注意到圆润漂亮的指尖在他额前一弹:“这还是你第一次离开飞来峰,莫要因为筑基了就放松戒心。”
“若是遇到打不过的魔修,自己的性命要紧。”
“方才是师尊的神识吗?”
郁泽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甚至是泛红的耳朵,都衬得他像只小狗:“那是不是意味着师尊会一直看着我?”
商扶砚:???
他开始沉思,沉思这话究竟哪里不对。
但好像又并无不妥。
“为师只是附你一抹神识,又不是要监视你。”商扶砚沉吟:“你同他们守夜,不安全。”
一帮没断奶的孩子中还夹杂着一个他不喜欢的付林柏。
郁泽的眼睛更亮,头也点得十分勤快。
不知为何,商扶砚就是很想叹气。
身边唯一的弟子去守夜,作为阵眼的商扶砚便自行一人入定在客栈中,继续精进自己的修为。
商扶砚闭目凝神,掌心溢出的冰蓝色光芒逐渐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盈盈光芒,衬得他面容清秀脱俗,皎皎玉兰,宛如画中仙,不受尘垢。
屋外鸟兽的咕咕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原本那张如画的面容此刻眉头皱在了一起,周身的灵力顷刻间如潮水褪去。
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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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少年提着灯在街上巡视,两两师兄一组,带着四名外门弟子一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郁泽与付林柏正巧被分到一处。
此时天色越发浓墨,原本在街上的人群,也逐渐零零散散地散开。
打更人的声音并未因仙人的到来而停歇。
有外门弟子经过一天的劳累早已疲倦,此刻提灯跟在师兄们的后面,正悄悄地打着瞌睡。
“还未恭喜师弟顺利筑基。”付林柏率先打破了尴尬。
夜深少人,师尊也不在身边,走在最前边的郁泽语气淡淡:“说来还得多谢师兄,若不是你,我也不能如此之快便筑基成功。”
要不是师尊,他差点就死了。
而师尊又因插手他的雷劫,来日渡劫之时便是双倍苦难。
可偏偏苦于没有证据,他无法跟罪魁祸首清算。
付林柏轻笑:“师弟客气了。”
“哦,对了。”他状似无意间想起:“此次出了个天品灵根,还是与师叔同脉相承的水灵根。宗门内除师叔之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好的苗子了。”
“想必这样的灵根,也只有师叔能教了吧。”
少年握着灯杆的手紧了几分,在无人看见的时候,郁泽甚至连笑意也不给半点:“收徒之事掌门与长老们自有定夺,若是师兄想要徒弟了,便要抓紧修炼,莫要被后来者居上了。”
付林柏同样也有在意的事。
他在意先前被低境界的郁泽越阶挑战,甚至还胜他半分。
风卷起地上的沙土落叶,晃动着被悬挂着的灯。
散发的光线也随之晃来晃去。
在无人小巷的不远处,一则娇弱的女声似有似无地响起。
似乎有人求救。
一行人寻声走去,发现是一名脚崴的女子,正扶着墙痛呼。她的裙摆勾画着大朵大朵的金线海棠花,随着她的一步一步摇曳多姿。
美人有所求,见色起意的外门弟子松懈了警惕,擅自离队上前扶着对方,轻声安慰。
察觉到异常的郁泽和付林柏连忙出声制止,可已经来不及了。方才还娇媚的女人瞬间被撕开了皮囊,钻出的血淋淋蛇尾卷起离她最近的弟子。
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