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主管,你知道孙灵吗?”
今个,吴案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对着韩叶神秘兮兮地说道。
韩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懵,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便摇了摇头。
“孙灵?这谁啊?没听过。”
吴案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往前凑了凑,震惊追问道:“前段时间,城里都传遍了,韩主管你没听说?就是报官那个。”
报官这件事韩叶倒是略有耳闻,可具体的细节却全然不知。
韩叶向来独来独往,住在厂里,对这些八卦之事本就不太上心,更何况厂里的人,又有谁会特意跟领导讲这些呢。
除了小吴,“以前在食堂,经常给咱们打饭,看着柔柔弱弱的。”
韩叶听她这么一描述,模糊地浮现一个身影,细眉杏眼,总是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手脚麻利地给大伙盛菜。
她愣了一会神,才恍然道:“哦,是她呀!”
“我听说,她现在当上主任了!”吴案说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对“主任”这个词充满了敬畏与疑惑。
“主任?”
显然又是一个新词,和她的‘主管’很像。
“我有个朋友,她本来是巡街的,如今被调到新地方,就是她给我说,孙灵当上主任了。”
韩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倒不是羡慕孙灵,而是羡慕吴案总能交到好朋友,能听到这么多新鲜事儿。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那她就是在许主簿手下做事了,想必是个厉害人物,比咱们都强啊。
韩叶的眼神透露出向往。
纺织城和孙灵所在的地方,类比的话,就像国企与公务员的区别。
说起这孙灵的工作,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她管的事儿,搁以前,那是想都想不到的。
她手底下管着一支队伍,整日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穿梭。
表面上看起来,和之前的巡街并无太大差异,都是维持秩序。
可实际上,这支队伍更像是稽查队,专门盯着那些个窑子,堪称扫黄打非。
日子一天天过去,孙灵和她的队伍依旧在城里忙碌着。
一日,她们得到消息,锁定了一处。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男人,长得獐头鼠目,眼珠子滴溜乱转,一双粗糙的手不停地来回搓动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小的敢打包票,这消息绝对靠谱,千真万确啊!”
”他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之前听闻举报这事儿能给发赏钱,这……这是真的吧?”
“若消息查实无误,赏钱自然会发给你,少不了你的。”
紧接着,孙灵喝问道:“你这消息到底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你也常去闝倡?”
男人被质问吓得一哆嗦,脸上笑容僵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小的哪敢啊!这都是闲聊时听到的,小的和他们那些人可不一样,绝对是个老实人!”
孙灵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拉长了音调,悠悠说道:“哦?瞧把你吓得,不过是诈你一下罢了,没事了。”
那地方七拐八拐,极为隐蔽,若无人指引,很难发现。
众人踹开那扇紧闭的门,一股混杂着汗臭味与血腥气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漆黑,阳光顺着门照进来,光影在墙壁上晃荡出鬼魅般的形状。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而那小男人躺在血泊之中,身体蜷缩成一团。
他身上那件破旧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微微颤抖,似有未说出口的遗言。
孙灵环顾左右左右为‘男’。
这里的倡伎都是男人,而且年龄也不小,看着三十多,唯有无气息那个是个少男。
“这是怎么回事?”
孙灵问道。
里面的人显然没反应过来。
角落里,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是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厮,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关我的事啊!是,是赵爷突然发了疯,我,我拉都拉不住啊!”
“哪个赵爷?”孙灵紧紧盯着小厮。
“就,就是赵宁,他,他不知发什么疯,一来就对阿福又打又骂,阿福也不敢还手,谁知道,谁知道他竟下了如此毒手啊!”
“赵宁?”孙灵转头看向身边的手下,“禀报上去,出了命案,把这个赵宁找出来。”
孙灵走上前去,查看那具尸体。
她只是来捣毁犯罪窝点,谁知道还有死人这回事。
验尸又不会,只能看出尸体被虐待得严重。
旁边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开口:“这阿福也是苦命人啊。从小孤苦伶仃,为了混口饭吃,才被卖到咱这窑子里。
平日里,龟公对他们这些倡伎非打即骂,稍有不顺意,就不给饭吃,还拿鞭子抽。这阿福身子弱,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可还是得强撑着接客。”
孙灵听闻此言,嘴角竟微微上扬,险些笑出声来。
她想给这人说,你知道她从前是干什么的吗?
这人莫不是瞎了眼,诉苦诉到她身上,她还真没同情心。
“哼!”孙灵冷哼一声。
“你姥姥我,现在就给他报仇。”
她扫视一圈,提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