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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字母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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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因为这些起杀心,反而不像是杨文昊的风格。

那么造成他最终犯案的原因…最近时间点的特殊性……

有了!

晏景医忽的想起另一个人,脱口道∶

“江自渡的未婚妻,是你杀的?”

杨文昊先是一滞,又是嘴角一弯∶

“晏顾问,您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吗?”

晏景医面上表情一顿,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或许您可愿者上钩。”

杨文昊凝视着他,三秒后,表情松懈∶

“如您所愿。是我杀了那个女人。但你要是想问我杀她是有什么恩怨…抱歉,我无法回答。

因为我根本不恨她。即使我知道阿舟要和她结婚,也知道他们两个是各取所需,更知道那个女人早知阿舟性取向,却依旧要和他结婚,我也没有对她有任何想法。

毕竟我只在乎阿舟。至于那个女人,也只是阿舟为自己争前途的牺牲品而已,我不仅不恨,相反,我甚至有些可怜她。”

还挺清醒。

沈衡翳不禁被杨文昊气笑∶

“但你还是杀了她。”

杨文昊瞧着完全没觉得有哪不对∶

“是啊,因为阿舟碰了她。

啊,别激动,这位警官。”

眼见沈衡翳肉眼可见地黑下脸,他赶紧插嘴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猜,你是不是想替那个女人抱不平,说这一切与她并无关,分明都是阿舟自己的问题,不该迁怒给一个无辜者?

…如你所见,我把两个都杀了。不用你说,我比谁都清楚,这一切都是阿舟的过错。

但我爱他啊……我怎么舍得,最先对他动手呢?”

他发出咯咯两声笑,笑到后面,又深深叹口气∶

“……他可真是个混蛋啊……你们知道吗?在他知道他亲爱的未婚妻是我杀的时,他连半点惋惜都没有,多么无情的一个人呐……

而我,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他当工具人当了将近十年,亲眼看着他和一个又一个男人上床,最后再给他善后,为的只是想证明,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可他自始至终没有对我提起一个‘爱’字,甚至还把手,伸向了女人…哈哈…女人?

他一个同/性/恋,连女人都能忍着恶心上/床,却从来不肯给我施舍哪怕一丁点的爱?”

他说话间逐渐转为咆哮,晏景医则立马补上问话∶

“所以你杀了他?”

“……是啊。”

几下粗气喘出,杨文昊跌坐回原位∶

“……但我还爱他。

所以即使是死,我也给了他最想要的。”

他抬头,笑得有些扭曲∶

“他喜欢字母游戏,我就把他绑起来,让他在最飘飘欲死的时候断气;

他期望被注视,我就用他的手机提前通知了他的生活助理,让他能在新鲜的时候就能被人及时看见;

他渴望流量,我就把他的视频发送给各大媒体,让他的死,能在万众瞩目下登上热搜。

我是多么爱他啊,就连他的死,我都满足了他的一切渴求,而我只求他对我说一句爱我。

爱我啊,爱我啊…哪怕只有一句……求你…爱我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像是终于彻底脱力,再一次重重摔回到座椅。

至于那些由不用自己写下的纸片,不用再由他们多问,杨文昊就已经以他的话语,亲口托出答案了。

沈衡翳与晏景医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终在前者对着对讲机,示意把人带走后,二人在人群中悄然离场。

沈衡翳中途又被同事叫去帮忙处理些工作上的事,等再次回到办公室,见到的便是晏景医仍独留在工位的场景。

对方好像在整理什么资料,在他凑近后,晏景医头也没抬,只是淡淡问∶

“沈队长还有事?”

沈衡翳支吾两声,犹豫道∶

“呃…可能有,也可以不算有…就…呃…大概和杨文昊的案子沾点关系……?”

闻言,晏景医停住动作,终于朝他看去,一直凝视到沈衡翳已经不自觉别开眼后,才轻叹口气,微微偏头∶

“洗耳恭听。”

沈衡翳大松口气,生怕对方反悔,立马开口∶

“就是,呃…晏顾问,你对杨文昊和江自渡那类群体,呃,我是说性取向,有什么看法吗?”

这两天忙里忙慌,脑子里除了案情,余下的,就只剩对晏景医态度方面的试探。

他当然没敢直接问,可一直拖着让他心里难过,说又担心自己措辞不当,导致试探直接变表白,思来想去,借着结案挑起这话题,貌似是最合适的。

望着晏景医瞧不明意味的双眼,沈衡翳背到身后的手心已然冒汗,好在对方的注视没维持多久,就先行转移回了桌上的资料,听不出任何情绪道∶

“如果是身为学者,那么,仅对这一性取向而言,既然社会上存在,并且改变更消除不了,那便以平常心对待,不必贬低,也不必抬高,以包容的心态看待,那就够了。”

“那如果是以你个人而言……!”

沈衡翳刚脱口,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甚至不用细究就能听出其中含杂的期待。

他顿时卡壳,刚想找补,晏景医却丝毫没留机会,迅速接道∶

“而如果是身为我自己,那么,与我而言,旁人的爱谁喜谁,又同我有什么关系呢。”

就比如,沈队长,即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对我产生了远超同事与友人之外的情感,而这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晏景医自然没有直接对沈衡翳说,他也并不指望沈衡翳,能单从他刚才那句没有任何指向的话里,悟出这句话。

在窗户纸没被正主亲自捅破之前,他并不准备将拒绝的话说得太绝。

毕竟以对方的性子,当知道他早就看出这份心意时,怕是当场就得陷入自闭。

想到这,晏景医脑中莫名浮现出一只德牧瞬间耷拉下耳朵和尾巴的画面,顿时一阵恶寒,暗道自己真是工作时间久了脑子不清醒,赶紧让自己抽身回现实。

趁沈衡翳还没完全从他的回答中反应过来,他抓起桌上的资料,朝对方的肩拍了拍∶

“这几天辛苦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休息会吧。

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

走廊尽头的灯光一闪一闪,在确认四下无人后,晏景医拿出资料,沉默中拨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迅速接通,不等人出声,他就先行开口∶

“小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方才在榆思年检查监控时,为了提高速度,他在选择下还是决定去寻求詹衔盛的帮助,却不曾想几次电话都没打通,最后一次竟直接成了关机。

于是到最后,他选择给祁沧旬打了电话,却得到一个未曾设想的回应——

詹衔盛失踪了。

连带着东都一堆私密情报一起。

听手机那头传来祁沧旬沉闷的肯定,晏景医靠在墙上,摸出颗薄荷糖后,拿在眼前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住抽烟的冲动,咬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轻声道∶

“我可能有他的线索了。”

没等那边祁沧旬的回复,他就一把挂断了电话。

在先前榆思年给他发来监控原件的时候,他顺口问了嘴,才知道榆思年收到封匿名邮件。

而就在刚刚,他把审讯时的监控反复放慢观看,最后得出他一开始没听错,杨文昊在得知他们得到视频原件后,对着他说的,确确实实是“果然是因为你”。

晏景医能确定,在这场案子之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哪怕是见过一眼杨文昊。

可杨文昊不仅说出了这句不明所以的话,还在审讯时,本该在不知他名姓的情况下,脱口而出了一句“晏顾问”,更重要的是,在其他同事把杨文昊带走、经过他身边时,对方说了句话。

他说——

“我们一直在看着你。”

和刘志鹏当时说的,一模一样的话。

晏景医捏了捏手机,心中依然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地拨通另一个电话,试图在最终结果中得到否定。

电话接得很快,榆思年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

晏景医道:

“榆警官,能否劳烦你帮忙,找出给你发送匿名邮件的主人?”

……

境外,老林。

破败的木屋内,一个巨大的深坑赫然在中间,有几人围在外面,仍在用铁锹卖力挖着土。

坑内有三人被缚住手脚,包括嘴也被暴力塞住,身上无一不是伤痕累累,却还在怒目圆视着周围的人。

终于有一人努力擦开了嘴上的东西,还没缓过劲,尚在咳血的嘴断断续续用英文朝前喊:

“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警察……!我们所有行踪…都受我国政府保护……!你们还有转还的余地……!”

他虽虚弱,说话时却句句铿锵有力,震得屋外林鸟四散。

坑外的人面面相觑几秒,发现没等到任何指令,便依旧挥舞着铁锹继续。

见没有反响,坑中的人还想再喊,却突然被门外一声巨响打断:

“吵什么呢?一帮废物,打那么久还能让人讲话?一帮吃白饭的!”

来者头上有道横跨半张脸的刀疤,右手手臂上纹了只巨大无比的蒲牢,进来时,还用力踢了脚被绑在门前、呼吸微弱的另一具身形。

他显然听到了坑中人的话,一脚将一块石头踹出,直接便砸到了说话那人的额头,顿时又让那人多了道伤。

蒲牢男蹲下身,呈俯视状看着坑中的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中国的警察?呸,老子就专杀你们国家的警察!很稀罕么?嘿呦喂,咱们这可……”

“老四。”

话音未落,另一道相对而言有些斯文的声音将他打断。

来者细眉又细目,薄唇轻抿,带着丝笑,手上还盘着串佛珠,乍一眼,竟还有几分佛像。

……如果忽略他脖子上纹的狻猊的话。

被唤作“老四”的男人一顿,看着来人,面上明显不爽,却还是不情不愿开口:

“五爷。”

论血缘,他们是兄弟,他才是兄。

但他们的地位排行,不看出生先后。

老四暗自“啧”了声,探头朝五爷身后看了眼,不屑的表情再次涌上,语气带上些阴阳怪气:

“咱们亲爱的小九弟呢?没来?怎么,看着他亲爱的中国弟兄们受苦,心疼了?哈!他不会还做着能回去的春秋大……”

“梦”字还没说完,一声毫无感情的“四哥、五爷”就突兀响起。

这声音干净得有些突兀,就连坑内的人听到都不见一愣,甚至短暂地忘了挣扎。

那人穿这件黑色长衣,入门时恰巧来了阵疾风,将他头上的兜帽吹散,而在兜帽下露出的,骤然是詹衔盛苍白的面孔!

詹衔盛朝二人走去,全程目不斜视,像是刻意不去瞧地上躺的、和坑内坐着的人。

但他的好四哥显然不想让他如意,过去便一把将胳膊架去,强硬让他的视线,落在坑内三人身上,还贱兮兮凑前发问:

“怎么样?我亲爱的警察老弟,喏,看看,嘬嘬嘬,看,这三个,有没有你认识的?”

不知是否是光线的缘故,詹衔盛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现在瞧着更惨白了些。

见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老四还想继续,却听到身侧传来佛珠转动的响声,只得嘟囔的松开对詹衔盛的束缚。

至于发出响声的根源,自然是狻猊五爷。

五爷依旧带笑,贴心道:

“小九,你连夜出逃,舟车劳顿,还要辛苦你和我们一同收拾残局,真是抱歉。

但可惜,哥哥们现在还有杂碎要处理,恐怕不能陪你找地方休息了。”

詹衔盛面上难过得都快作呕了,却还是艰难回应:

“不捞五爷和四哥费心了,既然五爷和四哥还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欸。”

他刚想转身,就被五爷一句话止住动作。

詹衔盛深吸一口气,压气道:

“…五爷…还有什么事吗?”

五爷依旧慢慢转着手上的佛珠,言笑晏晏地指了指地上的身形,温声开口:

“小九,这是我们在组织里,抓到的一位警方卧底。我与你四哥,还有别的东西要处理,实在分不出心呐…”

詹衔盛呼吸一滞:

“…五爷的意思是……?”

五爷没明说,只是把佛珠换了个方向继续转,轻轻道:

“我们的出行计划突然,为了减轻负担,需要去掉些杂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后车上,有足量的水银。”

“……”

仅是片刻的停顿,詹衔盛便明显感知到,周围数道如饿狼般的目光朝他紧逼。

他紧握的拳传来阵阵痛感,最后却也只是轻轻放下,任由被指甲抓破的伤口滴下血,而他只是往前面,随意点了几个人:

“你们两个,去车上去水银,再来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缓慢说完最后的话:

“把地上这个,架起来,用刀在头上划‘十’字,再…再把水银灌进去,把整张皮…扒下来。”

他艰难说完,而后便听到三声缓慢的鼓掌,五爷轻柔地夸道:

“真是个好办法,辛苦我们小九了。现在,你该去休息了。”

听到这话,詹衔盛顿时逃也般跌跌撞撞跑出木屋,身后却一清二楚地传来五爷依旧斯文的声音:

“把皮扒下来后,再翻面裹回到人身上,用钉子倒钉在门上,给我们亲爱的中国朋友一个小惊喜。在那之前,可别让他死了。”

这边刚应下,另一头又传来下属的声音:

“五爷,那剩下这几个……?”

这几个,指的只会是坑中那三名警察。

五爷的声音随风轻轻飘入詹衔盛耳中,淡淡的,彷如在处置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

那位貌似佛者的人毫无所谓道:

“全都,活埋吧。”

——四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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