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晏景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淡声道∶
“我还以为,他大学期间只是单纯吸毒、约/炮,卖二手毒这类,看来还有不少?”
刘志鹏∶“……”
不是、正常人知道一个十九岁大学生干出这些,真的还能那么淡定描述吗?!
刘志鹏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
“不过也是,”
没等他开口,晏景医又自言道∶
“与你几近同时期的受害人有许多,这么想来,他的大学生活确实很‘精彩’。”
谈及此处,刘志鹏没忍住冷哼∶
“嗤…可不是么……他的情债仇家遍地,为了搞钱和搞什么破地位,什么都干得出来。”
“哦?比如呢?”
“我不知道。”
这回他倒答得干脆。
晏景医却不死心∶
“既然他仇家遍地,那你觉得,有没有人比你更恨他?”
“恨他?”
刘志鹏好笑道∶
“那我可不清楚,恨他的不少,他恨的,倒是也有不少,他要是真出事了,那估计就是被他那些讨债鬼找上了!!!”
这精神状态,看着不大对啊。
晏景医挑眉,趁对方还在嘶吼狂笑,立马反手掀开对方一只戴着的麻布手套。
果然。
他毫不讶异地在刘志鹏的左手手背上,看到了密密麻麻、发紫乌青的一片针孔。
四年没吸?去他的鬼话。
不过也正好。
他迅速拍下针孔照片,追问道∶
“‘讨债鬼’是什么意思?他恨的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刘志鹏面部扭曲地开始在原地翻滚,这回晏景医没再压着,只是侧身躲开,简单在周围瞧了瞧,随手就在地上捡了根螺丝刀,蹲下身强行掰开对方的嘴,横着塞了进去,避免对方咬了自己的舌头。
见刘志鹏还在疯狂抽搐扭动,他又找了根麻绳把人捆住,确定对方没条件自残后,才不慌不忙转到后屋,找到个半大的冰箱,从里面掏出几个冰块,兑水搅拌几秒,毫不犹豫就淋到了刘志鹏头上。
过了几分钟,晏景医数着时间,随即慢慢蹲下身,轻轻挑起尚在喘粗气的刘志鹏的下巴,与之对视,浅浅一笑∶
“清醒点了?”
刘志鹏∶“……”
无视掉对方怒目圆睁的对望,晏景医又重复了遍方才的问题。
这回刘志鹏没再说自己全然不知,只是在沉默良久后,才冷笑道∶
“你难道不想想,他一个没背景的应届大学生,怎么能在选秀节目里脱颖而出么。
呵…有的人到处找人给他当狗,背地里又在给人当狗。
至于讨债鬼…讨的…当然是命债……呵呵…呵呵哈哈哈……”
他有意一派阴鸷向地奸笑起来,却见晏景医毫无反应,唯有一副看热闹的神情望着他,惹得他笑着笑着也默默收了声,砸吧嘴撇眼悻悻继续∶
“…你不是好奇他那么多钱从哪来么,你不如想想,他这样的人,干出什么,像不是本人会干的事?”
晏景医一顿,之前查到的资料瞬间理了一遍。
突然,一个极危险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每半年,都会坚持给山区儿童捐款……”
见刘志鹏心满意足地又发出刺耳笑声,晏景医明白自己多半猜到点上了,心里顿时冷下不少。
他碎碎点头,拉过手上的绳子,让刘志鹏的上半身猛地一抬,顿时止住笑声,恐惧质问∶
“你、你干嘛?!”
“不干嘛,只是觉得你的声音让我听着难受而已。”
……这人有病吧?!
刘志鹏忍不住脱口怒骂,又被晏景医盯得讪讪收声。
见他老实了,晏景医又问∶
“第二个问题。
我有个疑问,既然昨天,江舟叫了你声,你就毫不犹豫去了他家,为什么又临时毁约,还没开始就选择了离开?”
刘志鹏被拽得脸憋到通红,用手撑地才勉强好受些,他大口呼吸几口凉气,咬牙道∶
“我嫌他脏……!谁要和他玩四个一起搞?!哈…他没什么顾忌,我还是有原则的!”
“有原则?”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答案,晏景医冷笑出声∶
“有原则,所以在家中有妻儿的情况下,还在外与同性乱搞性/虐恋?
有原则,所以不顾家中老少死活,花光家底就为博情人一笑?
还是因为有原则,所以向警方隐瞒了自己吸/毒的真相、让江舟逃过一劫?”
“我…”
刘志鹏喉头一堵,发现竟无一句可反驳,干脆别过头不语。
晏景医说这话是语气依旧毫无波动,可眼中那抹情绪跟带了几把利刃似的,叫人根本看不得。
说起来就连晏景医本人也心觉奇怪,按他习性讲,他虽心有怒意是真,但通常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说这类话上。
平日里最会干这事的,貌似也只有……
脑中一瞬间闪过某位热心好警官的身影,他不禁好笑,无意识轻笑出声,却把刘志鹏又吓得周身一颤、冒了满额头冷汗,愣是把晏景医的注意引了回去。
见他浑身发抖,晏景医误以为这人毒/瘾还没缓下,于是又无比“好心”地浇了波冰水,见对方眼中恐惧更甚、战栗丝毫未减,他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明知故问道∶
“你害怕我?”
他缓缓凑近,眼中依旧是暗含锋锐,嘴上却是满口无辜样∶
“刚刚不是还说,为了我,你可以不吸/毒、甚至放弃江舟么?啊,也是。沾过黄赌毒的人,说的话比狗还不可信。
放心。”
晏景医笑得眼角微微勾起,轻声道∶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东都,是不是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