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裳宵又仔细看了好几眼,却是没有找到琉橘的身影,陈裳宵想着应该是自己做贼心虚,忽悠忽悠就过去了。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无法安睡,深夜去找爹爹娘亲,陈父陈母一直安慰着她。
隔天出来就发现,侍女全家都被人杀了。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过了好几天就有谣言说是被陈家小姐杀了的姑娘会来寻仇了,这一大家子人全部都是被陈家小姐拖累的。
陈裳宵本来就不信这些,但看着父亲还是暗中请了道士过来驱邪。
陈裳宵看到这些更是反感,过去找到道士,抬手就推翻了做法台。
陈父出来制止陈裳宵:“裳宵,爹爹这样是想让你能睡个安稳觉。”
后来被陈裳宵被推下枯井,灵魂寄托在莲花上。那时还没有入魔,只是看着陈父找人将宁家二公子活活冥婚,在作法场上诅咒着宁儿公子永世不得超生。
而在这之后,宁府自然对陈家有了怨恨,临安城里面有人办喜事办丧事,总会出现意外,更多次还死了人。
这宁公子死之前也是深情,对着死去的琉橘,拜了天地,结发为夫妻。
宁家这时散布谣言,说是陈家老爷做事不端,说是陈家夫人是妖怪。
刚开始也是无稽之谈,不过临安城里面怪事越来越多,难免会有人猜忌,宁府的人再去撺掇,这些人拿着火把活活将陈府里面的人烧死,人多势众,他们围堵着各面的大门,不让人出去,所有的门都被反锁。
这天晚上,静得可怕,所有人站在门口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宅子化为灰烬。
只留下了尖叫,害怕,还有无助的拍门声。
裳宵原本就是寄托在莲花上的神识,也就是经过这一次才会怨念徒增,化为人形。
再一次回忆着这一段记忆,裳宵很不舒服,恍惚之间自己又好像看见了父亲的冤魂。
他在怕,他在怨,他对着裳宵怒吼:“就是因为你,我们陈家会变成这样。”
父亲肯定是很恨自己的,肯定是很烦躁,自己真的是不听话,给家里面惹了这么多事。
裳宵呆滞的看着父亲,满脸都是歉意,都是懊悔。
母亲也冲上来打了裳宵一巴掌,说着:“我这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远处就站着喜气鬼和丧气鬼,不,站着看热闹的琉橘和宁公子。
“意气用事,愚蠢,糊涂,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面对父亲的责怪,裳宵仿佛坦然接受,眼神低落,看不见远方的人。
“走吧,跟着我们一起走,走了就没事了。”
父母对自己伸出手,裳宵下意识的想跟上去,后面的喜气鬼和丧气鬼。
一个笑着哭,一个哭着笑,声音刺耳得很。
仿佛没有听到这些,裳宵只是自责着,如果当时父亲也会这样对自己,可能自己就会把这件事交给父母处置,而不是惹了这么多事闲事。
手慢慢的伸出去,父母带着笑想牵着她走。
“神智坚定,认清现实,鬼自然是缠不上心性坚定的人。”
裳宵瞬间顿住手,猛然抬头。
对,只是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父亲也不会这么对自己,母亲也不会指着自己骂。
自己敢堂而皇之的杀了琉橘,并不就是因为自己知道,不论自己做了些什么事,他们都会爱惜自己,疼爱自己。
“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总是想着孩子能够圆满些,再圆满些。”
是父亲的声音。
“哪里会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呀。”
裳宵慢慢的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开始消散,又一次挥鞭,挥向正在看热闹的喜气鬼和丧气鬼。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破灭,裳宵这次却没有选择闭眼。
不就是鬼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行就来硬碰硬。
“散了,那些奇怪的烟雾散了。”
刘必行远远的看见,此时九鬼车玉的三分尾羽恢复了。
子彦了然:“看来,真的都是命数。”
再一次看,这哪里是品行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妖。
本就是怨念化形的花妖,哪里能够做到干干净净的。
额间的银白色花钿消失了,衣裙倒是变得红艳了些。
若是说刚刚的裳宵还带有些天真,那现在就是万念俱灰。
裳宵不屑的说道:“既然都这样了,就各凭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