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有人打乱了异口同声的讨伐势头,冷不丁来了句:“你们怎么知道。杀那四人的一定是同一人?”
大家都停住虚假的关怀和谴责,张大嘴巴看向说话的人。
江千劭摩挲着玉扳指,翘着二郎腿,微微仰着头:“这不还没证据嘛,说不定有人浑水摸鱼……”
大家心下一想,确实如此。四人死在一处,大家就都下意识以为凶手是一个人。
“那又不重要,江家小子你不要说些浑话,现在重要的是谁是杀害阮老爷的凶手。”吴腾达摆摆手。
众人又想,也是啊,死了三个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能和阮老爷死在一起,说不定还是他们的福分。
阮家善似乎觉得不太好,张了张嘴,但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当众顶撞长辈是不礼貌的。
刘文华吸了口气,温温和和地说:“吴老爷,您这话说的是不太妥当,谁人的命都是命,都是一样的。”
刘文华就是有这种本事,说出来的话饶是不太对你的胃口,但是不会恼人。
吴腾达打个哈哈就让这件事过去了。
宴会过了半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四处攀谈。整个场面很是热闹,一点看不出是白事。
觥筹交错间,蒋海润走到了江千劭身旁坐下。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抽出一根雪茄,烟雾缭绕间,问道:“最近北平商会的理事退休了,要一位新的理事,你怎么看?有意向吗?”
江千劭反问他:“你呢?”
“哼,你知道我的,我没什么本事,就算是想也……”
“我倒是觉得你本事大着呢。”江千劭声音放低了些:“毕竟……把你两个哥哥都送走了。”
蒋海润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道:“他们那是去国外进修读书去了,和我可不一样。”
江千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还得看我父亲的意思。”江千劭模棱两可道。
这时,一位以前的熟识也来了和江千劭寒暄,他们走到一旁,留下蒋海润一人坐在那里。
蒋海润打探完潜在对手,又开始了他的老本行——骚扰良家妇……这回是良家男。
“阿侨啊……”
周侨冷冷扫了他一眼。
“有话快说。”
蒋海润低声说:“我上次说的,你再考虑下……”
“滚。”周侨直接了断地回绝他。
“这么无情吗?”蒋海润一双桃花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侨,眼神像是浸了水一样。
要不是他名声实在是太臭了,这双含情眸说不定能俘获不少姑娘的芳心。
周侨的眼眶深邃,眉毛浓得像是积雨云,压着那双弧度上扬的眼睛,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瞳孔半遮着,令人胆寒。
“条件。”
蒋海润叹了一声气:“这么唯利是图可不好啊……”
“说得像你不是一样。”
蒋海润会心一笑,低声问:“那我帮你杀了江千劭,如何?”
周侨听了这话,勾起唇角,起了丝兴致:“好啊。”
蒋海润一怔,挑了挑眉:“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别当真。我现在还动不了他。”
“所以我也没打算靠你这个废物,我已经……”他慢慢转着手里的酒杯,声音暗哑。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打断了他,还有惊呼声。
席间的人都向往张望,有的还站起身来,神色紧张。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进来一位身着警察制服的年轻人,眉眼间气宇轩昂,正气磅礴。他身后还跟着一队手下。
“警察厅找人。”年轻人道。
“警察厅的人怎么来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们都是什么人吗!”
年轻人的肩膀上挂着的徽章有三颗星,这是都尉才有的象征。他丝毫不理会恐吓,端正挺直,环视屋子一圈。
“江千劭先生是哪位?警察厅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