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欲面不改色道:“猜的。”
花玲信中只有一句话:角州无动作。不过,昨夜有一军队进入京城,查了牌子,都是角州来的。
闻欲蹙眉看着信。
角州人角州人,怎么都是角州人!
他一个阮朝歌来到京城也罢,竟还领了一支军队来,这是生怕他不起疑不戒备吗?
傍晚时,闻欲起墨要给蒋起回信,刚动笔落下几字,外面便传来稀疏的声响。
他走出里殿在门口打眼看,时景带着十几个带刀侍卫来回走动,闻欲叫住他们,问怎么了。时景说道:“皇上,您殿上有一刺客!”
闻欲挑眉道:“刺客?”恐怕来的不是刺客,而是阮朝歌。
他想了想,说道:“是朕让他站上去的,这几日不太平,朕怕有人行刺于朕。”
时景点点头,“原是这样,臣还好生担忧了阵,生怕他听到动静。”
闻欲呵呵笑着,您动静倒是不大,惊动上面那位也绰绰有余了。
闻欲道:“下去吧,夜色深了,留几人在别处好了,其他人都回去歇息吧。”
时景点头,带着一众人等回去了。
闻欲走出殿外,抬头看向金顶的男人,他披着一身红色披风,侧身对着闻欲,依稀可见角州人微卷的发丝被晚风吹拂着。
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正身看向闻欲。
闻欲看不清他相貌,却蓦地一震。一股从头到脚的熟悉感使他被困在原地,心里说不清是何意味。
阮朝歌自身有轻功,不费吹灰之力跳了下来。
闻欲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揽住腰带到了屋顶上。他稳住脚,看向阮朝歌,他妖魅的面孔上有着几分轻傲之意,冶红的唇勾起轻笑。
他身上的邪气与蒋起倒是有几分相像。
闻欲淡淡道:“总算见到本尊了。”
阮朝歌笑呵呵道:“我给圣上准备的礼物可喜欢?”
“你是说左拙,还是松山?”
“都有。”
闻欲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恐怕不是给我准备的吧?”
阮朝歌环胸走近了几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欲的脸,说道:“猜对了,圣上真是聪明。”
闻欲听他语气习惯,熟悉感更加强烈。
“莫说废话,就说,你在角州待得好好的,为何要来趟京城这趟混水?”
“圣上,我是来帮你的。”阮朝歌面上显出认真的神色。
“帮我?你且先顾好你的角州吧。”
阮朝歌皱眉,下意识道:“角州与我有何干系。”
闻欲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阮朝歌顿时神色不定,目光躲闪。
闻欲怀疑更甚,眸中放出坚硬的冰刺,“你一人来京城也罢,为何还带了支军队?”
阮朝歌懵掉了,说道:“啥?跟我没关系啊。”
闻欲见他行为动作,言语举止上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就是觉得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到连接的点,甚至缠在了一起,越理越乱。
闻欲皱眉,说道:“阮朝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角州谋一份殊荣,还是要权利要皇位?
阮朝歌看着他,忽的叹了口气,“我真的是来祝你一臂之力。”他道:“百里彦将将被杀,就说明还有一人在暗中操纵局势,我所为全都是为你引出那人,好助你巩固大霁江山。”
闻欲对他这番话信了三分,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他爹都做不来这般,一个从未谋面,远在天边的他的臣子,言辞恳切说要帮助他,真是天大的笑话。
阮朝歌见他不为所动,心里着急,可又不能与他说了全部。
“圣上啊 ......”他心中思索三分,咳了咳,正色道:“你纵有万般疑惑,我也晓之以情,不过,我就问你一句,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闻欲听言,看向他漂亮的脸,可记忆中却没有这号人物。冷风萧瑟,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阮朝歌见他只穿白玉龙袍,天寒气冷,也未披披风,于是他将自己的红披风解下,走上前想要搭在他肩上。
闻欲见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阮朝歌状作无辜:“我见你冷,想把这个给你。”
闻欲看着他手上艳色的披风,语气好了不少:“不必。”
阮朝歌啧了一声,眉宇间露出长辈似的责怪,“你这孩子,怎的这般不听话?”
闻欲看着他,不明所以,眸中满是不解。
阮朝歌见他不动了,笑呵呵地把披风给他披上了。
闻欲感受到肩上压下的重量,身上暖和不少。
“你是谁?我真的不记得。”
阮朝歌点头,谅解似的大手一挥,“无妨,我这便告诉你。你十岁时,你父亲我的师父,收我做徒弟,传授我知识与武功......”
闻欲好似想起了什么,他记得,小时家中有一人来访,在家中住了好些时日,才离去,他隐约记得那人叫:“红颜?”
阮朝歌面上一噎,说道:“什么红颜,我还祸水呢!”
闻欲无语道:“不是吗?”
阮朝歌道:“那时我叫颜南。”
闻欲这下彻底想起来了:“颜南......师兄?”
阮朝歌眼眸一亮,拍手道:“对啊!”
“师兄,你,你不是,那时候,就是,你母亲……”
阮朝歌含笑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不由得说道:“记得我走的那时候,你还哭来着,怎么没过几年就将我忘却了?”
闻欲目光有些柔软,又有种苦涩,“有些事情还是忘记的好。”
“师兄,同我到殿中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