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的半张脸都被他捂住了。
喝醉了的omega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alpha紧绷的下颌线,嘴唇贴着叙郃的掌心说话——
“你好凶……”
omega的嘴唇柔软,叙郃猛地收回了手,南辛失了力气靠在他的肩膀上。
默了半晌,叙郃才抬起手,解开了omega黑色的皮质颈环,铃兰香的信息素倾泻而出。
南辛轻轻地“唔”了一声,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颈环拿走,无力地靠在背后的床沿,脑袋朝一侧偏着,露出一节修长纤细的脖颈。
衬衣扣子被解开了两颗,精巧的锁骨塌陷,像是洇了碗香甜软糯的酒。
omega双眼阖着,无意识地舔了一下红润的嘴唇,随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真是……醉得不轻。
叙郃手臂抄起他的膝弯,把清瘦的omega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撩起额前的发,瞥了眼身/下,回到自己房间走进浴室。
清晨,街上已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南辛揉了揉眼睛,他记得自己昨天喝得太多,胃不太舒服,但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却好了不少。
他按着头慢慢起身,意外地,好像脑袋也没有之前喝醉那么疼了。
身上好像还残留着酒气,南辛拿上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omega擦着头发出来,桌上放了一杯水,他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碰到了旁边的药片。
南辛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他拿起解酒药,盯着看了半晌,霎时间,昨晚大量的记忆回颅——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不许……亲……”
“你好凶……”
南辛嘴唇微张,脸瞬间红得不像话,却又一点一点白了下来。
他咬紧舌根,一只手扶着桌沿,慢慢地蹲了下去,把头狠狠埋进胳膊里,耳朵却还红着露了出来。
真是……疯了。
他收拾好书包走出卧室时,alpha正在餐桌前吃饭,已经恢复了那副冷淡自若的神情。
南辛嘴唇轻抿,默默压低了帽檐。
他正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门,却听到叙郃淡淡地发问——
“酒醒了?”
omega略偏过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提着书包说了句“我去学校”,关门声随后响起。
叙郃慢慢地舀起一口粥,放进嘴里,垂眸回想着刚刚黑色鸭舌帽边缘下omega微微发红的耳尖。
昨天晚上的事,他是都记得吗……
***
十月,亚太联盟彻底进入秋季。
校园路两道的枫叶从边缘开始红了,南辛背着书包前往教室。
今天上午他有一节色彩课,下午他打算泡在学校画室,至少暂时不要跟叙郃碰面比较好。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自己究竟是喝了多少,怎么能说出那么多……难为情的话。
南辛垂着头,攥着书包带的指节发紧。
还有十分钟上课,教室里几乎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
南辛默不作声地坐在靠后几排,掏出纸笔,一个女omega在他身旁坐下。
陈六六跟他一样选了这门课,但这课的女老师很温柔,几乎不考勤,所以说他很少在这堂课上看见她。
刚一坐下,陈六六就看到了南辛手边摆着的一本法语考试书,“你怎么在学法语?”
自从上次订婚宴前他和叙郃大吵了一架后,他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没法和这个alpha相安无事地住在同一屋檐下。
原本,他以为找个房子搬出去住就可以了,可仔细想了想,出国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一方面可以远离叙郃,另一方面或许也能推迟两家的婚约,甚至时间一长说不定……就能等来叙家的退婚。
他这段时间研究了一下去法兰西联盟留学的条件,定好目标院校后就在准备作品集和语言考试。
刚刚,他是想在课前和课间背一下单词。对陈六六没什么可隐瞒的,他把书挪到一边,轻声解释:“我打算申请法兰西联盟国立美术学院,到那边去读研。”
“怎么突然想……”陈六六惊讶地睁大双眼,很快又想明白了,“是因为跟叙郃的婚约?”
南辛点头承认。
“那你去读几年啊?”
“应该是从本科最后一年读起,再加两年研究生。”
“你爸同意了吗?”
他还没跟孟怀文说,但他爸肯定不会同意,不过他自己也有一些积蓄,他不想……不想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南挽青去世后,他好像总是过得浑浑噩噩。他还记得孟怀文第一次把陈韵接回家时的震惊,原来自己的父亲很早就出轨了,甚至还生了个跟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女alpha。
他原本的家已经支离破碎,住在叙郃家也只会每天面对冷嘲热讽。
南辛抿唇,对陈六六摇了摇头,随后岔开了话题:“你怎么今天来上课了,而且感觉好像没什么精神……”
听他这样一问,陈六六迅速露出了一脸天塌下来了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我遇上大麻烦了。”
她把书包塞到抽屉里,愁眉苦脸地开口:“我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我要跟我哥去露营吗……”
南辛点头,侧过脸看她。
“然后,我哥被人强制标记了……”她说着越发愤慨,“就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陆青岘!”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就说什么来着,他成天跟叙郃和周思邈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