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是不是临时出去了?
岁年有些失落,也微微有些疑惑。他下了床,将门打开了一半,正好看到有人经过房门口。
他以为是凌柏言,等朦胧的睡眼稍微清楚些,才看清面前的是那位他不想看到的人。
凌宴洲顿住脚步,低头看了他一眼。
一个衬衫西裤、衣冠楚楚,一个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睡衣、衣冠不整。
太丢脸了……
岁年下意识地想把门关上,凌宴洲却伸手将门抵住,引得前者惊恐地抬头看他。
我有那么可怕吗?
凌宴洲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责备的话。
“把拖鞋穿上,小心着凉。管家准备了早饭,一会下来吃。”
明明是关心,但被凌宴洲面无表情地说出来,就莫名有些像来自严父的命令。
岁年依旧惊恐地点点头,小心将门关上了。
门外,凌宴洲有些无奈地站了一会。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还是吓到他了。
岁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餐桌上只有凌宴洲,凌柏言并不在。
凌宴洲似乎特意在等他,面前的食物都没动,仅喝了几口黑咖啡。
岁年悄悄看了一眼那颜色深如墨的液体,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凌宴洲,居然一大早喝那么苦的东西。
殊不知,他自己才是导致凌宴洲喝黑咖的罪魁祸首。昨夜凌宴洲没睡好,于是今早特地嘱咐管家准备了提神的饮品。
“你要来一杯吗?”凌宴洲见他在打量那杯黑咖,主动开口问道。
岁年赶紧摇了摇头,“我要牛奶就行。”
“嗯。那就开始吃吧。”
凌宴洲面上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心里却觉得选择喝牛奶的青年可爱极了。
虽然岁年很想知道凌柏言去哪了,但凌宴洲显然已经等了他一会,他不好意思再耽误时间了。
两个人分别坐在长桌的两头,静默无言地吃了起来。
凌宴洲吃得快,吃完了便忍不住看几眼对面还在小口小口喝牛奶的岁年。他倒是觉得两人对坐吃早餐气氛温馨,若是以后也能一起吃就好了。岁年却觉得有些如芒在背,赶紧加快了速度。
吃完后,岁年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早上有看到柏言吗?”
这一问立刻将凌宴洲拉回了现实,他在想什么……岁年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侄媳。
“柏言少爷一大早就匆匆出去了。”管家回答道。
“这样啊,什么事那么着急。”岁年看了一眼窗外的雨,“也不知道有没有带伞。”
他很少过问凌柏言的事,因为凌柏言一旦有事出去,基本都会提前与他说。但这次,他却一声不吭自己走了。
好奇怪……
岁年有些恍惚地想,好像从昨天早上开始,柏言就有些怪怪的。
回到房间后,他还是给凌柏言打了个电话。
响了几声后,凌柏言就接起了电话。
“柏言,你去哪里了?”
凌柏言好像在一个空旷并且信号不太好的地方,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
“昨晚有几个几年没见的朋友知道我回来了,约我出去聚一聚。我看你没醒,也就不叫你了,让你多睡会。”凌柏言说道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聚会了。”岁年有些失落地挂断电话。
他的心里依旧有很多疑问。什么朋友聚会要约得这么早,而且从声音来看,凌柏言打电话的场所也似乎不在室内……
柏言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摩挲着中指上戴着的订婚戒指,眼神空茫。
……
龙山墓园。
凌柏言挂断电话,举着伞静立在两座墓碑前。
安静的地方好像最适合诉说心事。他昨晚纠结很久,还是打算一个人过来。
“爸,妈。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但是他好像注定会背叛我。我该怎么做……”
凌柏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他还爱着岁年。每当看到恋人的笑容,他的心就不可遏制地柔软起来,脑内构想的所谓抛弃计划,也会瞬间烟消云散。
“我希望他不会,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对他好。”他自言自语道。
“可若是他依旧选择背叛我……”
凌柏言的脸笼罩在雨伞的阴影下,叫人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