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唯下意识地结巴了:“我……妈、不是……我……”
林叙楹那边似乎叹了口气,语气亦有所指:“不用现在说谎,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不知道,你放心。”
林叙楹说后半句话时,郑亦唯脑子里心虚地闪过了。
林叙楹的语气不容拒绝:“就你生日前几天吧,反正都是要回来的。”
实高这个狗东西今年脑抽了,致力于早放假早返校,六月底放假七月初补课,总共放一个星期还非得跟高一挤在一天放。前天下午郑亦唯还在抱怨这学校真有病,现在最有冲击力的变成了那一句“放假带回来”。
郑亦唯直接愣住了,他犹豫地对林叙楹说:“妈……我,我快高三了……”
他想求求林叙楹,哪怕再过一年高考之后再说。
“我知道,还有一年,”那边的林叙楹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郑亦唯,你如果不认真的话你今晚就分,认真的话就给我带回来。”
郑亦唯的手有点抖,他不敢说话。这是他有记忆以来林叙楹少有的叫他全名。
林叙楹见他沉默太久,语气有点轻佻地接了后半句:“还是说,你长大了不听话了?”
郑亦唯犹豫了半天,终于艰难开口:“我……”
“回答我,行或者不行。”
郑亦唯愣了不到一秒,立刻回答:“……好。”
愣住的那一秒他想了很多,比如他知道林叙楹会以这种口吻说话,比如林叙楹对他从小到大都溺爱到只叫他的小名。
娇惯,纵容,是林叙楹从小到大对他最多的态度。甚至连管教都几乎没有。她对他还是永远是一句“这次就算了”。
托了那个不曾谋面的父亲的福,林叙楹就算管他归管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狠话。这算是林叙楹第一次对他用这种语气。
至于林卿怜,他丢不下林卿怜。
林叙楹的声音听得出来很满意,她“嗯”了一声,叮嘱了两句“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郑亦唯沉默得太久,以至于反应过来时,林叙楹早已经挂了电话,只有待机音在卧室里回荡。
林卿怜一直一言不发,试探性地伸手碰了碰他撑在床上的手。郑亦唯几乎没有犹豫地反握住,安抚性地揉了揉。
林卿怜意识到了郑亦唯的手伸过来的温度,即使感觉郑亦唯搂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最后挑着他的下巴亲上去,也没有一丝的反抗。林卿怜闭着眼睛,慢慢地感受着接吻中自己的嘴角渐渐染上淡淡的血腥味,接着一点点地被其他液体充斥,变得又咸又涩。
他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他不会反抗,一直不会。好像肌肉记忆已经默认了在郑亦唯这个人面前不需要任何的反抗或者挣扎。
都是男孩,这个年纪也没必要装什么纯,林卿怜意识到了郑亦唯准备做什么,他闭上眼睛任凭郑亦唯动作;郑亦唯的手却在他的腿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慢慢地离开他。
林卿怜没睁开眼睛,找到郑亦唯的肩头偏头靠了过去,轻声嘀咕:“哥哥……”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向郑亦唯,忍不住愣了愣。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郑亦唯情绪那么崩溃,他眼睛很明显的红了,眼泪因为刚刚亲的时候蹭过了,这会儿几乎淌了满脸都是湿的。
郑亦唯察觉到他的视线,伸手蹭了蹭自己的脸,然后揉了揉他的嘴角,轻轻地笑了笑:“嗯。”
像之前在寝室、在学校、在家里,以及在很多很多隐蔽的地方一样,郑亦唯脑子一热就喜欢亲他。
其实林卿怜也接受不了分开,但是……林卿怜靠在他身上轻声说:“其实你可以……我……”
郑亦唯一点没给他机会,强行捂住了他的嘴:“行了,闭嘴,真是讲不出来半句好听的。”
林卿怜挪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郑亦唯哼了一声:“想得还挺多,才多大点就开始惦记我,怎么,我没控制住你是还想被伤一次?”
林卿怜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
害怕他受伤所以宁可几乎最后关头放弃,郑亦唯到底有多在乎他。
“我喜欢你,很认真很认真的。”
郑亦唯这辈子作文里写了太多溢美之词,嘴上说了太多虎狼之词,但是在林卿怜面前,他只敢这么说。
誓言说太华丽了,就不真了。
林卿怜笑了:“我懂。”
郑亦唯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
郑亦唯笑了:“这么喜欢我啊。”
“滚。”
“咦,你还挺硬气。”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