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珩:“啊啊啊啊你给我闭嘴你快点吃!”
郑亦唯问:“啥叫珩珩?”
林卿怜在他旁边解释:“他们的昵称,就像唯神一样。”
郑亦唯“哦”了一声,音调拖得很长,语气饶有兴味:“他们熟起来这么快?”
林卿怜斜了他一眼:“你跟我熟起来不也很快吗。”
郑亦唯笑了笑。
终于,在围观的妹子越来越多之后,汪沐逸终于解决完了。
回寝路上,汪沐逸被自称气成球的梁子珩和周晓渔拉到前面,一左一右地声讨。程澈无所事事地跟在后面,最后面跟着的,就只剩郑亦唯和林卿怜了。
郑亦唯憋不住,虽然林卿怜看起来根本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紧接着郑亦唯组织了半天措辞,一张嘴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没出息的发言开头:“哎,林卿怜啊。”
林卿怜神色复杂:“第一,我不叫“哎”,第二,你有事直说,别娘们唧唧的行不行?”
郑亦唯:“……你周末有安排吗?”
林卿怜扭头看着他,神色好整以暇:“你要约我出去玩啊?”
郑亦唯一脸坦然:“不啊,我陪我妈。”
林卿怜有点好奇:“你挺有闲心啊。”
郑亦唯一摊手:“不,我从小没爹,我妈就我一个,我再不回去陪陪她她都要哭了。”
林卿怜“嗯”一声:“我没爸没妈,收养我的人也对我不好,我特别怕以后收养我的把我卖去人家家当保姆。”
郑亦唯愣了一下:“什么?收养?然后什么?”
林卿怜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欣赏郑亦唯的这一幅震惊表情:“郑少爷,您是没听说过这个词是怎么的?”
郑亦唯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冒犯了。”
林卿怜摇摇头:“没关系。”
这条路上人不多,两人的说话声音也不大,林卿怜云淡风轻的声音传到郑亦唯耳中居然带着一股凉意。
郑亦唯直到回到寝室也没再说什么,似乎心事很重的样子。林卿怜很明显察觉到了,也非常识趣地一语不发。
郑亦唯突然看向他,开口:“天不热吗?你怎么穿那么厚?”
林卿怜的长袖秋季校服像焊在身上了一样,一直没见他脱过。闻言,林卿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语气:“个人习惯。”
郑亦唯点点头,继续一言不发。
个人习惯他不太信,他从林卿怜脖颈处的汗痕可以确定林卿怜是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不脱校服,连袖子都不挽起来。
寝室楼人不少,大多是回来收拾东西的男生,嘻嘻闹闹,活蹦乱跳的。正午的太阳从走廊窗户洒进来,映在一片米白白色墙壁和瓷砖上,美得不像话。
“喂,你们收拾完没有啊。”郑亦唯拖着行李箱等太久了,忍不住伸头探脑地在门口嫌弃他们。
梁子珩一手把裤衩往箱子旁边的小缝隙塞一边控诉:“你收拾好了你先在外面站着等行不行?那么多事!”
“哦。”
郑亦唯一边思绪飘散一边杵在走廊里等着那群麻烦玩意。
实高挺大,绿化又好,因此郑亦唯盯着窗外的树叶想心事。一个黑影闪过,郑亦唯抬头,猝不及防和窗户外的喜鹊四目相对。
喜鹊黑白相间,不小的一只,在树枝上蹦了蹦,张嘴喳喳叫。
郑亦唯脑子里无端地想起了另一个地方的雀。
特别豪华的别墅院子,在还小的郑亦唯眼里,压抑得堪比深宫大院。
甚至连“爸爸”这一类极致亲昵的词汇,都成了一种束缚。
……
这时,突然“啪”的一下,周晓渔给他敲了一个响指:“发什么呆呢唯神,走啦。”
郑亦唯晃了晃头,晃走脑内即将重合的鸟影,应了一声,跟上。
他走之后,喜鹊扑啦一下飞走了。
实高为了在第二天下午让学生无意见地按时回学校准备第三天的军训,直接把放假时间安排在了当天下午两点。
故而郑亦唯被司机接回家后,面对的却是家里空空荡荡的场景。
郑亦唯一边拿拖鞋一边问端水过来的姜姨:“我妈呢?我弟呢?”
姜姨:“他俩在房间里面,你妈在后院等你半天了都。”
等郑亦唯到了后院,就看见林叙楹优雅地站在花园旁边浇水,看见他来了冲他招招手。
“你开学走读……怎么办?”林叙楹关掉水龙头,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他,“每天回家?”
郑亦唯非常有自知之明:“不敢麻烦您啊。”
林叙楹抬眼看他:“有出息,怎么打算的?”
郑亦唯笑得一脸乖巧:“我去学校附近的那个公寓住啊。”
“你一个人?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好像是两室一厅吧?”
“就算我一个人你也会不放心吗?天啊妈,我不在的时候您不会真的在家里哭吧?”
林叙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母慈子孝的心态被郑亦唯这两句话怼成了心梗。她捂着心口翻着白眼,艰难地深呼吸了两次,无力地挥了挥手:“那你去吧,现在滚一边去,看着烦。”见郑亦唯溜了,她赶紧试图喊人回来:“哎哎哎!后天我把你送过去!听见没?”
快跑到门口的郑亦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