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川你不是宗门第一?还有吴道隐,还有你们……”女子脸上尽是愤怒,指着他们的手恨不得上去一人甩两耳刮子“你们不都是这宗门的佼佼者?怎么连个弱女子都保护不好?宁宁在这高手云集宗门内莫名失踪!姜姜跟你们去秘境你们也将她弄丢了,你们怎么还有脸回来?!”
说着,就听啪地一声,碎裂的瓷片四溅开来,却没有一个人敢躲,站在最前面的人,被溅起的瓷片割破了手背,他也一声不吭。
身后的众人,更是寒蝉若禁,低垂着脑袋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况且这本就是他们的责任。
“请师叔恕罪!此次秘境之行弄丢姜师妹是璟川之过,璟川愿承担所有罪责,待受过惩戒之后,我即刻下山去寻温师妹和姜师妹,璟川即使是死,也一定将她们找回来。”
“说的好听,还不是借口,宁宁失踪那么久,有几个人出去找了?她也就是命不好生成了女子,即使在药修一途上颇有天赋,但终究不是剑修,不受重视。若是哪个天资不错的剑修失踪了,那宗门恨不得倾巢出动去找啊,哪像我那可怜的徒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云歌!你在说什么胡话!”
一直沉默的林乾终于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呵斥她。
云歌闻言却冷笑一声,转身看着她的好师兄“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不允女子修剑就算了,连护她们周全都做不到,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还有他们,连个人都护不住,一个个的算什么师兄?干脆抹脖子死了算了!”
“云歌!漪宁和姜南都是我岁虚宗弟子,她们失踪我自然心疼,但你也不能胡搅蛮缠,为难璟川他们干什么?”
“我为难他们?姜南不是他们弄丢的?师兄,你偏心的太过了吧?”云歌冷笑一声“我巫川峰的弟子不是弟子,你们剑道四峰才算是吧?”
“行啊,那你们最好祈祷自己千万别伤了病了,千万别来我巫川峰求药!”
说罢,她袖子一甩就要走。
林乾也被她这番话气得面色铁青,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怕被骂回来,终究住了口。
苏璟川见状刚想解释,吴道隐就在他之前开了口。
“师叔息怒,宗主不是这个意思,姜南师妹一事是我们太过鲁莽,我愿与大师兄一起受罚,再一起下山去寻师妹,还望师叔息怒,莫要与宗主生了嫌隙。”
即使他这般说了,云歌心中还是怒气难消。
温漪宁是她的得意大弟子,莫名其妙在宗门内失踪,但林乾竟只是打发了一队弟子去寻,甚至都是修为不怎么样的弟子,别说寻人了,自己能回来都不错了!
一问就是苏璟川吴道隐他们有更重要的事。
行,他们没空,她自己去!
却仍被他阻拦,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屁话。总之就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不允许她离宗,说什么她没修为反而更危险。
要是有顶得上用的人去找,她又何苦顶着暴露的风险离宗去找?
要不是后来苏璟川来再三跟她保证一定会把宁宁找回来,她也不会那么放心地等在宗门。
结果呢?结果是又弄丢了她的一个徒弟!
“云歌,我知道你心中难受,若是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定然也是难以接受的,但你是巫川峰峰主,你手下还有诸多弟子,你难道要撇下她们吗?况且,我们现在首要的是弄清楚漪宁和姜南被谁抓走了,不然我们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反而是在浪费她们被救援的宝贵时间。”
吴道隐刚刚的一番话给了林乾一个台阶,他也缓下脸色跟云歌温声解释起来。
他这番话又是体桖又是解释,但唯独没有作为。
云歌心里冷笑,脸上却缓和了些,转身看着他问道:“好,那师兄要如何找她们的踪迹?”
宗门子弟都有魂灯,但魂灯只能观生死,生则灯火旺,死则魂灯灭。
如今温漪宁和姜南的魂灯都好好的,说明她们暂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药修,总是让人担心她们的境况。
尤其是温漪宁,直接在宗门内失踪,就怕是被什么修为高深的坏人给掳走的。
越想,云歌心里就越焦灼,却又不得不耐下性子跟宗主周旋。
林乾不仅仅是一宗之主,他在内是岁虚宗宗主,在外还与其他二宗十二门的话事人同为这四海九州的权力人。
她能凭着自幼的情分与他这般拍桌子摔茶碗,却不能在他主动递来台阶的时候一脚踢开。
作为药修,尽管是岁虚宗巫川峰峰主,她依然要比其他峰主少些保障,不过这些不足也都被她超绝的药修天赋给抹平了。
他们需要她,需要她的丹药,需要她的巫川峰,所以她才敢说出刚刚那番话。
看似是气话,其实也是她的真心话。她丢了徒弟,疯一点儿,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怎么了?
世人大都对女子不公,凡间将她们困在后宅不允她们一展抱负,这宗门内也是一样,用所谓的道训压着所有女子的脊梁骨,要她们做无害的药修,不许她们有做剑修的痴念。
女子不能做剑修保护自己,还得炼丹学医救治剑修,怎么好事儿都让他们占了啊。
云歌心里翻汤倒海,一念间掀出这么多的风雨,最终也只能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去,刚想开口再问问有什么法器能追踪她们的行迹,就被突然而来的弟子打断。